陆玄楼抬头望天,笑问道:“知晓朕此生最凶险的时候是哪一次吗?”
魏帝陆啓思忖许久,“葫芦岭上问剑闻溪?”
彼时,这位年轻帝王和闻溪还不是天下剑道非一即二的两人,问剑声势绝不算大,鲜少被人提起。然而,偏偏是这场问剑,这位年轻帝王赌上了生死,且不留退路。事实上,若非离黄泉救场及时,这位年轻帝王恐怕早就身死当场。而那场问剑过后,这位年轻帝王道伤在身,长久不能愈合,犹如一根芦苇,随时都可能被风吹折。
“并非如此!”
陆玄楼说道:“还记得界关问剑以后,朕消失过一段时日吗?”
魏帝陆啓点头说道:“当时多有传言,说你已然剑折人亡。”
“界关问剑时,虽然折断了两柄本命飞剑,但杀力不减反增,只差一毫,就能跻身绝巅巨头,所以有一场闭关,而就是这场闭关,险些让朕身死道消。”
陆玄楼漠然说道:“朕生了心魔。”
“怎么可能?”
魏帝陆啓顿时嗤之以鼻,这位年轻帝王从来都是我行我素,问心无愧,何来心魔之说?而且那个时候这位年轻帝王还不是杀孽在身的罪徒,任谁见了,都要竖起大拇指,将天底下的溢美之词都用上。
“那个时候,朕以为这是你的手笔,又或者是三教祖庭的手笔。所以,朕要斩尽陆氏宗族,朕要问剑三教祖庭。再后来,朕跻身天人境,冥冥之中有了感觉,等到跻身至强序列,这种感觉便越发清晰:朕是方外之人,与此方天地大道相厌。”
陆玄楼笑了笑,“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朕倒是觉得,有情天道此番是冲朕而来。”
“作何解?”
“朕即是方外之人,那么此方天地的规则、秩序便束缚不得朕,便是大道桎梏都拦不住朕大道向前,有情天如何能安稳?”
………
金主身上覆盖的一层厚厚的冰霜猛地炸开。
几乎同时,金色长剑横空扬起,剑锋似天河倒卷,堪堪挡住那迎面而至的一道雪白剑光。
咔嚓!
三尺雪白剑光从中断裂成两截,而金主这一剑掀起的无匹剑气,则如怒龙翻海,附近那千丈山河,皆轰然一震,从冰封冻结的状态中恢复,恰似一剑舞山河,破千丈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