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佑看着树干上深深嵌入的飞钹，突然想起半月前在农户家见过的情形。那户人家的孩子把玩铜钱时，铜钱落地总会转上三圈才停。他脑中灵光一闪：“老贼休狂，你的钹子转向必有蹊跷！”

“哦？” 飞钹禅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有本事你便瞧出来！” 说罢双钹齐出，一左一右如两轮黑月夹击而来。

陈天佑不再硬接，借着树木掩护腾挪闪避。飞钹在林间穿梭，打得断枝残叶漫天飞舞。他边躲边喊：“左旋时钹沿发红，右旋时泛青光，你当我看不出来？”

飞钹禅师脸色微变：“黄毛小子倒有几分眼力。但你知道又如何？阴阳双钹交替变幻，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那可未必！” 陈天佑突然停在空地上，青龙偃月刀拖在身后划出深深的刀痕，“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钹子快，还是我的刀快！”

飞钹禅师见他放弃闪避，反而大喜：“找死！” 双钹突然在空中交叉，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钹速陡然加快，竟在空中拉出两道残影。

陈天佑紧盯着飞钹，忽然想起三年前临摹的《武侯八阵图》。画中乱石阵的排列看似杂乱，实则暗藏生门死位。他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飞钹的运行轨迹 —— 左旋三圈必向右偏，右旋两次定要回返，正如书法中的 “蚕头燕尾”，起笔收锋皆有定数。

“就是现在！” 他猛地睁眼，偃月刀划出一道圆满的弧线。刀锋准确地砍在双钹交叉的刹那，只听 “铛” 的一声脆响，飞钹竟被震得反向旋转。

飞钹禅师惊呼：“不可能！你怎知此处是钹心枢纽？”

“书画之道，藏尽天地玄机！” 陈天佑趁他分神，挥刀直取中路。刀风裹挟着怒气，竟将飞钹禅师的黑袍劈成两半。“你这钹子运行如笔走龙蛇，起承转合皆有章法。左旋如‘侧锋’，右旋似‘提按’，交叉处便是‘藏锋’之所，最是脆弱！”

飞钹禅师又惊又怒，连忙召回飞钹：“黄口小儿懂什么书画！看我‘子午连环钹’！” 双钹突然一上一下，循着子午线轨迹袭来，钹刃上竟泛起幽幽鬼火。

陈天佑却越打越勇，他发现飞钹每次变向，都与《曹全碑》中的波磔笔法暗合。他踏着急促的步伐，如挥毫泼墨般游走：“子时钹沉如‘重若崩云’，午时钹飘似‘轻如蝉翼’。老贼，你的伎俩已被我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