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汉抬手遮嘴,低声透露:“希腊古董盘碟,人文艺术底蕴深厚。专题为春宫系列。每碟主打一个动作特写,形像栩栩如生。”说着拉开衣襟,掏取随身揣藏的匣子打开,招呼顾客往墙角稍加展示。毛发凌乱的骚客探瞅道:“才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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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必然意犹未尽,”眼见钓起了骚客的胃口,秃汉乘机拿捏道,“想看全套,便买一整个系列回去。里面有好多张盘,适合收藏……”
“不要在诗人云集的高雅场合鬼鬼祟祟地售卖那些盘子,”表情宛如哭笑不得的金发小子抬起木槌儿先往忙于拉客的秃汉脑袋上敲打,随即将其撞开,挤过来指着窗外的盛会场面说道,“此处充满名媛,以及那些富得流油的贵妇,适合我为自己的原创诗集拉赞助,你别在旁边搞那些勾当,降低我的档次与品位。”
秃汉恼火推搡道:“我向这班文艺界名流叫卖自己随身携带的古典动作形像艺术盘子,进行雅俗共赏的有益交流,你去摆你的摊。谁碍着谁?”表情宛如哭笑不得的金发小子踉跄踢打道:“总之离我远点儿,不许出现在我与名媛交流或跟贵妇互动的视线范围内。”
光头圆脸胖子在眼圈瘀黑的斯文之士旁边摇首低嗟:“觉不觉得那两个俗人拉低了我们整体的格调?”
眉清目秀的着束整齐男子端持长铳转询道:“那对宝是谁来着?”恒兴使劲拔梳子,忙碌道:“四处找人谈赞助的那小子是苏拉,往角落里卖盘子的秃汉名叫秦纳。别以为年轻时他们就这点儿出息,谁料将来很不得了。尤其是苏拉,令人闻名丧胆……”
卷发油腻青年指着墙壁上的雕塑群像,加以介绍:“马略、苏拉、秦纳,罗马着名的三位军事统帅。数十年前,他们击败日耳曼人。但是罗马社会也因募兵制的实行发生变化,史称‘马略改革’。成为职业军人的士兵越来越依附于有威望和能力的个别将领,军队成为个人的弄权资产,最终罗马逐渐踏上共和没落之途。马略晚年与苏拉的斗争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光。亡命在外,流离颠簸,数次面临死亡,都神话船地幸免于难。最后在靠近非洲大陆的一个小岛落脚,征集到一支不足千人的队伍,等候时机的到来。苏拉率军出征东方离开罗马后,由于秦纳反对苏拉的主张,遭到苏拉门徒的镇压,秦纳逃出罗马,在意大利各地募集军队准备与苏拉派较量。马略闻讯,立即渡海登陆,与秦纳汇合一起,向罗马进军,包围了首都并切断粮食运输迫使元老院不得不投降。他们实行前所未有的骇怖统治,宣布政敌不受法律保护,搜杀苏拉党羽,致使许多着名人物和无辜者惨遭杀戮。公元前八六年,马略第七次当选执政,然而任职不过十几天随即病逝。苏拉率领庞大舰队反攻罗马之时,马略和秦纳已先后去世。新的内战开始了,这片大地再次陷入深重的灾难……”
小皮索捧盒在我旁边告知:“雕像展示马略和苏拉一起活捉朱古达,尽管事实不是这样简单。”
“马略出生在罗马远郊的一座村镇里,”妆容精致的纤秀少年提一桶煎鱼走来放到我旁边,转望壁画,唏嘘道。“他的父亲以给地主当佃农为生。贫穷的早年生活打造了马略勤劳直率、吝啬凶残的复杂性格。马略很少接受教育,对学术毫无兴趣。后来马略投身行伍,跟随小西庇阿征战西班牙,他作战勇敢,能够吃苦耐劳,受到统帅重视,得到提拔。战后仍然步步高升,历任参将和军队财务官。对此马略并不满足。为求更大发展,他出任行省总督等各种公职锻炼了才能,并且使他积累起相当财富,得以跻身骑士行列。甚至还与古老的贵族世家联姻,娶了恺撤的姑母尤利娅。但是征战北非之时,马略与副将苏拉两人之间从此有了矛盾,为日后罗马内战播下了不祥的种子。由于日耳曼人进攻终被打败,马略成了罗马最有声望的人物,人们赞颂他拯救了意大利。”
小皮索捧盒向我笑谓:“几面壁画分别呈现马略渡海与秦纳胜利会师,以及苏拉洗劫希腊庙宇,形成强烈的倾向,与鲜明的对比。”
“虽说读书少,”卷发油腻青年拈出一尾煎鱼,浓沾蘸料,递给我尝,自又另取一条熏鱼,涂抹蜜罐红沫,拿在手上说道,“马略治军,贵在身体力行,纵然当了统帅,仍旧能与士兵一样过艰难的生活,亲自挖掘壕沟,建造营寨。他赏罚分明,但看功过,不问亲疏。这些作风使他深受士兵拥戴,都乐于服从他的命令。马略十分重视军队的给养和士兵的训练,没有充分的准备和训练,决不轻易投入战斗。尽管他天性粗鲁急躁,在战场上却表现出极有耐心,遭遇敌人从不匆促应战。必待士兵们具有充沛旺盛的斗志时,方才抓住有利时机进行决战。”
小皮索捧盒对我悄言:“马略是恺撤的姑父,秦纳是恺撤的岳父。苏拉掌权后逼恺撤离婚。恺撤拒绝并出走,由于公元前八四年秦纳之女死于难产,恺撤在苏拉死后返回罗马,丧妻多年,才迎娶苏拉外孙女,公元前六三年结婚,同年十二月离婚……”
“然后又过两三年,”卷发油腻青年笑觑道,“恺撤改娶你姐为妻。”
“我还以为是堂姐,”信孝闻茄转望小皮索,不无纳闷道,“卡尔普尼亚·皮索尼斯与恺撤结婚十三年后,世人发现恺撒与埃及艳后克利奥帕特拉七世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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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有染?”小皮索捧盒说道,“他还把埃及艳后带回罗马住下了,时人惊掉一地眼毛。”
妆容精致的纤秀少年取杯斟盛果汁,搁我之畔,在高大庄正的壁像前叹道:“战胜日耳曼人,是马略一生事业的顶点。但战争的结束使马略面临丧失权力的危险。他个人的权力欲望,以及老兵们对于土地的要求和对战争的向往,都驱使他力图继续控制权力。到了晚年,马略更是表现出偏狭和报复心理,为强烈的虚荣心和权力欲所驱使。但总的来说,马略一生站在改革派立场推进了罗马社会的发展,有功于国家。特别是他开创的军事改革,振兴了国力,同时也促进了共和向帝制的转化。只因条件尚未成熟,不曾正式实现。无论是此前揽权的马略,还是此后更专断的苏拉,皆未走出最后那一步……”
瓜皮帽那厮拿一个瓜返回,边啃边问:“你这儿每天都如此热闹吗,怎么受得了?”
“他家常备热盆浴和美女。”小皮索捧盒在旁微哼道,“还有取之无尽的美味饮食款待。”
“这里正在举办‘吟游诗会’。”卷发油腻青年拍了拍小皮索胳膊,走到窗前展望道,“何止盆浴,如今格局更大。已将水池增扩,众多美女一边游来游去,一边吟诗。”
“怎不早说?”瓜皮帽那厮闻言迫不及待,“唉呀,真是相见恨晚!别看我来自岭南的乡下,对于诗歌亦有爱好……”
我饮了些酒味的甜果汁,没过会儿眼波朦胧,看见众皆兴致高昂,似连向匡亦按捺不住,乘着醉意爬高,率先蹦到池中,不时腾跃水面,凌空翻筋斗。眼圈瘀黑的斯文之士徐徐挤在观看其它杂耍表演的人丛中间,歪戴儒冠怔觑,有个喷火的烟熏眼家伙不停地朝他吐焰呛脸,作势百般挑衅。
眼圈瘀黑的斯文之士缓缓抬手欲抽,动作奇慢,巴掌半天未落。卷发油腻青年先已赶来推开烟熏眼家伙,啧然道:“天才的文人托卡,一边玩去。你别逗他!每次喝多了又跑来胡闹讨打是不是?”
烟熏眼家伙吐舌头扮鬼脸,随即抱壶转去光头圆脸胖子那边,迎面冲其喷吐酒焰。
光头圆脸胖子毫不迟疑,干脆利索地给一耳光。烟熏眼家伙懵退甚远,顿知不好惹,改而另寻别处生衅。瞧见瓜皮小帽那厮在几个跷腿闲坐池畔的姑娘跟前伸胳膊硬挤筋肉展示,烟熏眼家伙忙挤近喷酒溅其面孔,瓜皮小帽那厮恼而追殴,环绕池边,一路抡拳荡击,孔武有力。
信孝含住茄子,惬意地以蛙姿游泳,几个笑眯眯老头纷以狗刨式泳态包抄渐近。信孝见势不妙,连忙改而采取蝶式泳姿逃避,笑眯眯老头们各展泳技扑腾追随其后。信孝果断潜水泅渡突围,仅露茄子在水面,划绽波纹急溜。
我感觉有乐没在旁边,晕晕乎乎地转头觅顾,花圃里传来似非轻微的争吵声音,一个姿态矜傲的蓝裙妇人随即扬长而出。我迷蒙怔望,隐约听到有人低哼道:“富尔维娅,你若一意孤行,定会后悔莫及。倘敢贸然举兵,你丈夫安东尼未必赞同,而我还有牌可出……”
“屋大维在那边跟谁吵架?”有个毛发稀疏的斯文人从花泉畔探头探脑地叨咕道,“先前我听闻他闹离婚,然而其妻普尔塔并非好合好散之辈,恃仗自己是安东尼夫人富尔维娅宠爱的养女,平日寸步不让。可别又捅出篓子,罗马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
“一场风雨将临,”信孝拿着茄子摆脱几个笑眯眯老头尾随追逐,离开水池绕行一大弯,从林园间隙奔来张望道,“他们的敌人被消灭后,安东尼、屋大维、雷必达‘新三头联盟’将罗马世界三分天下,然而不久屋大维决定以‘她讨厌’的理由与安东尼的养女离婚,此举招惹了安东尼夫人富尔维娅,因于屋大维对其女儿的待遇不满,在她的内兄弟路西斯帮助下,富尔维娅出钱动员了八个军团进攻罗马。时为公元前四一年至四零年之间,家庭风暴引燃大战。我看你们又要跑路了,‘豪门夜宴’至少要暂停一阵……”
“先前你们谈论的星座在哪儿?”卷发油腻青年在栏边仰望道,“怎么我没看见?难不成被什么无形之物在空中遮掩住了……”
信孝伸茄乱指,说道:“随口谈论的东西跟看没看到未必是一回事。”我懵瞅夜穹,恍觉霎似有物晃移,瞬间掠目而过,眼帘里星光依旧,寥落如初。
长利和恒兴搬来一大桶东西,挪到我旁边急着勺舀道:“快尝尝!这有好多酸甜浆汁,不知啥果酿造,喝了无比爽口。而且感觉莫名兴奋……”
“贵霜靡酒,”我接过一杯品啜,卷发油腻青年在旁醉眼朦胧地告知。“入口虽爽,实如烈火。稍微浅尝即晕,不可多饮……”
我感觉脑袋欲裂,痛若宿醉初醒。睁眼但觉面前光影迷离,有人悲呼:“次奥!”
“昏暗中为啥传来如此绝望的叫声?”长利爬在一旁,揉面惑问。“谁在乱嚷?听着令人瘆得慌……”
小主,
“像是阿格里帕的声音,”随着恒兴划燃火褶子照烁,隐约瞧见妆容精致的纤秀少年光膀怔坐浴盆里,毛发蓬乱地转望称奇。“怎竟听似语带哭腔?他从来不这样……”
信孝拾茄一闻,惑觑道:“这是哪儿?瞅着不像你家……”
小皮索捧着两盒东西以额触壁,闷腔说道:“我觉得谁家都不像。头脑犹未完全清醒之前,千万别往外看,不然还会以为自己作梦……”
“不可能所有人都做同一个梦,”瓜皮小帽那厮揉目起身讶瞧道,“角落里怎么会有一个大浴缸?”
“古旧的浴盆而已。”毛发蓬乱的纤秀少年黑着眼圈怔瞅道,“记得它原先不是摆放在这里……”
有乐在旁赤膊摇扇坐问:“那你还记不记得为何我也从这个古旧的浴盆里模样狼狈地出现?”眼圈瘀黑的斯文之士歪戴儒冠徐徐转觑,光头圆脸胖子缩身叫苦不迭:“糟糕的是我也在内……衣服呢?”
卷发油腻青年仍在捧头大叫:“次奥……”
“我又听到哀鸣,”有乐在浴盆里啧然道,“怎却没有人去叫你那哥们儿暂停惨绝人寰的悲声,好让咱们先镇静一下,搞清楚大家不约而同地喝多了甜浆酒水之后,怎竟一起出现在这里?”
长利憨问:“这里是哪儿?”
“你提到了当下问题的关键所在,”小皮索蜷坐一隅,发出无力的低嗟。“有没感觉身旁的东西皆在隆隆震动?咱们剩余的时间大概已然不多……”
卷发油腻青年抱头哀呼:“次奥!”
“闭嘴。”有乐抚壁转询,“外面究竟什么东西一闪一闪?每过片刻由暗转亮,不时炽光强烈,其竟耀目难睁……”
“宿醉就是这样子,”毛发蓬乱的纤秀少年黑着眼圈苦笑,“我还经历过更糟糕的……”
“你不可能经历任何比眼下更糟心的情形,”小皮索把脸埋到臂弯里,语竟哽然道,“别往外看。”
他这般状态使我产生不祥之感,但听外面传来巨大回荡的撞响,接连不知何物迸弹开去。有乐四处张望道:“窗在哪儿?这里哪有窗户……”长利摸索着寻觑道:“此处构造特别,没窗没门,只有罅隙、漏孔之类,以及不知如何绽开的裂缝,和更大的窟窿。不一会儿外面又转为昏暗,我看不清……”
毛发蓬乱的纤秀少年怔瞅片刻,忽感惊慌道:“罗马没有这般式样的建筑物,快看咱们到底在哪儿?”
“还没到底,”小皮索靠壁磕撞脑袋,一反常态地悸然叫苦不已。“但我看也快了……”
我觉腕间渐由隐隐作痛转为阵阵刺痛,几枚形态不同的微光粒儿皆在跳闪。抬手自瞧之时,瞥见信孝在旁颤着茄问:“有没留意到眼前似有好多小东西在漂浮不定?其中甚至包括梳子、杯盏、勺子、瓜果、煎肉、鞋袜之类,刚才我的茄子也差一点儿脱手飘开了……”恒兴表情严肃地称然:“你的头发和声音也很飘,而且说话明显有萦壁回荡效果。”
“这些似非一般墙壁,”毛发蓬乱的纤秀少年抬手敲打道,“你看破豁的裂处又从另一面有东西沁滑过来自行遮罩住,浓浓糊糊挡着看不清外头是何光景……”
“看不见更好,”小皮索往角落里埋着脸一迳咕哝道,“省得吓破胆。”
有乐伸扇往他脑后一拍,随即仰指高处,咋舌环顾道:“待得眼睛逐渐适应周围昏晦模糊的场景和明暗不定的微弱光线,你会发现当下处于某座构造奇特而且宏伟巍峨的古老建筑物里,到处分布巨大的脸孔塑像,每张脸呈显六面,表情各异地缓转俯视……”
长利不安地退缩道:“搞不好恐怕会遇到‘六面怪’之类巨物……”眉清目秀的着束整齐男子端持长铳在浴缸后悄瞄道:“瞅似只有五张脸,因为有一面始终看不见。”
“这里没别人,”柱下有个束发垂髻之影盘坐寂视不知多久,忽有语至。“先前我四处走动察看过,偌大的所在显然空荡荡,竟似只有我们在此……”
“所谓‘我们’包不包括你?”信孝冷不防闻语猝被吓一跳,有乐伸扇拍肩,诧然转觑道,“敢问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咦咦咦圣?”
“别紧张,”眉清目秀的着束整齐男子说道,“他和我们一起的。此前我在泳池边遇到此位老兄闲坐泡水,看其不像当地人,彼此把酒言欢,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酣醉。”
“这酒厉害!”柱下那个束发垂髻之影盘膝坐叹。“此前我还没给放倒过。起初以为有蒙汗药……”
“据说是双靡人酿造的怪酒,”毛发蓬乱的纤秀少年苦恼道,“不排除有药材添入作料,效果奇幻。最近我辅佐屋大维坐镇罗马,贵霜商贩运送几桶给我,供应筵宴聚饮使用助兴,本意不是想让大家拿来一下子喝光。先前谁找出来随处大肆分发的?”
“他妹。”有乐伸扇悄指卷发油腻青年,转面告知。“我觉得好喝,就鼓励其推送给大家分享,还让长利他们帮忙搬抬酒桶……”
小主,
浴盆里冒出一颗毛发混乱的脑袋,懵眼愣问:“谁出卖我?”
眼圈发黑的纤秀少年不顾妆容邋遢,仓促跳出,惑觑里面,懊恼道:“波拉,你怎么也出现于此?浴缸里究竟还有谁在……”
卷发油腻青年闻言又在别处大叫:“次奥……”
“别吵!”有乐先啧一声,随即匆往里瞧,不意忽挨一足踹脸而倒。眼圈瘀黑的斯文之士光膀徐徐转觑,只见浴盆里又蹦出个湿漉漉的小姑娘,薄裙宽松,忙着拉裾遮捂腿股。眼圈发黑的纤秀少年啧然道,“小屋大维娅,果然你也有份……”
卷发油腻青年悲呼:“次奥!”
“闭嘴!”有乐爬起来说道,“快看究竟还有谁……”
几只手不约而同地摸进缸里,有个小猪嗷的忽叫,不顾一切挣扎着跳出来跑开。众皆怔望,长利欲追不及,憨问:“怎么会有个小猪崽儿在内?”
湿裙宽松的小姑娘呶嘴捶打有乐,嗔道:“你把我抱养的小花猪吓跑了!还不去追回来……”信孝闻茄觅觑道:“那只小白头猪怎竟有点眼熟?”光头圆脸胖子寻猪道:“瞅着也像我师兄多拉贝拉最宠爱的小猪……”
“先别忙着追猪,”恒兴梳头转顾道,“赶快搞清楚咱们为何在此,究竟被谁一古脑儿捉来囚禁……”
“应该没被谁捉,”柱下那个束发垂髻之影盘坐回想。“我的印象里,大家一起醉态可掬地走去围观大浴盆,我也被拉去旁边,但我不明白当时为何如此……”
“我记得你们争先恐后地往里跳,”湿裙宽松的小姑娘揉额说道,“不知谁从后面撞我掉落,幸好它本身够大,里面有水……”
“这么大的浴盆没见过吧?”妆容模糊的纤秀少年探手玩水,口中说道。“因其来历不明,我经常拉大家一起去看。顺便从摆放环绕周围的桌枱高处跳进里面玩水,有意思的是,即便寒冷天气,其水仍然温暖……”
“但它再大也只是个寻常浴盆,”小皮索在角落里没精打采地插话,“并非任何人以为的时光机器。我跳进去磕伤了膝盖……”
“我亦磕破了多处,”恒兴梳发转询,“但你怎么解释咱们如何出现在这里?”
“这须问你旁边那姑娘手上的腕环儿,”小皮索抱起从其畔缓缓滑开之盒,因感脚下摇晃,急找东西扶稳身躯,忙碌道。“先前我听小球儿叨咕说,似是当时那个称作‘星环’的东西突然起了作用,出乎不意地把我们带来此处。然而动机不明……”
我抬手看腕之时,瞥见大浴盆慢慢滑动,身下似渐倾斜往另一边,众人纷皆脚步难稳,不由自己地踉跄跌撞。恒兴忙拽住我,另手扳按旁壁一处凹坑,转头询问:“那小球儿去哪里了?快召其出来打听究竟发生何事……”
“你瞧头顶穹盖那些塑像,”信孝颤抬茄子仰指高处,在光线晃曳之间悚觑道,“全是‘多面怪’之类巨无霸的造型。”
“这里没别人,”柱下那个束发垂髻之士抓住一条悬垂摆动的链索,刹身稳足,从容告知。“我已仔细察看,里面并无魔怪。但是外边另似有巨大的东西拖尾曳转,绕伺出没,不时擦撞而过……”
“此人同处困境,倒很镇定自若,”瓜皮小帽那厮抱柱探问,“来自何处?”
束发垂髻之士拉长利回来,放到柱畔,然后缒索飞掠,揪起有乐滑摔的身躯,提臂拎返,置于长利旁边,方才答道:“荆州。”
我不由讶眸转望,但听信孝闻茄称奇:“廊外有一头牛悬空漂浮,起落不定……”话声未消,大浴盆滑动加快,倏将撞堕之际,角落里有人抬腿迎蹬,顶住急撞之势。有乐投目诧瞧道:“谁在那边?”
只见向匡移足窜越,从浴盆上一蹦而过,腾跃到跟前,抓扳旁壁凹槽稳身说道:“注意了,地面又要渐往另一边倾斜。总之似要来回晃摆不休……谁知晓怎么回事?”
“这不是你以为的地面。”小球儿从他肩后转出来闷哼道,“你刚酒醒没多久,还闹不清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