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敛着眸,拽着依旧气得浑身发抖、眼眶通红的晏秋白,又往偏僻处走了几步,确保四周无人窥听,忽然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小师叔,你们的师尊玄玑真人……当年是寿数耗尽,未能飞升,所以算是……寿终正寝,对吧?”
晏秋白此刻满脑子都是水牢阴寒、青煊师兄气息奄奄的模样,愁得眉头都快打结了,闻言也没细想,只下意识哑声回道:“对啊,师尊他老人家是坐化的。”
“天衍宗除了开宗老祖,后面这几代掌门,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能踏过那最后一步。”
“啧,说起来,凌霄这老王八蛋……倒算是这几百年来,宗门里最有希望得道飞升的一个了。”
话一出口,晏秋白自已先愣了一下,旋即脸上浮现出一种吃了苍蝇般的恶心表情,狠狠啐了一口:“天道可真是瞎了眼!”
沈昭昭没理会他的愤懑,只是勾了勾唇角,低声自语:“那就妥了。”
旋即,神色一正:“小师叔,你现在立刻动身,去寻清漪师姐,将她接到沧澜城内安置好。”
“然后,你去天衍宗后山等我。我们争取在今日祈花节庆典开始之前,把青煊长老从水牢里捞出来。”
“你有法子了?不过,祈花节?”
晏秋白更懵了,“为什么非得赶在祈花节开始前?”
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深意?
沈昭昭被问得噎了一下,眼神飘忽了一瞬,抬手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咳,没什么,我得赶在祈花节开始之前,回去喂孔雀。”
晏秋白:“???”
不是?!
喂什么?!
你什么时候养了那种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然而,晏秋白还想再问什么,沈昭昭却压根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手腕一翻,直接把紫霄强行薅了出来。
“走了,记得后山碰头——”
话音未落,人已跃上剑身,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沧澜城西面疾驰而去。
……
沧澜城西郊,一片人迹罕至的荒芜山脉深处。
沈昭昭按落剑头,停在了一处巨大的山裂谷前。
谷口弥漫着灰黑色的瘴雾,即便是白日,阳光也难以穿透,使得谷内光线晦暗不明。
而在那瘴雾最为浓郁之处,一道前面坠着由无数惨白兽骨的诡异巨门,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