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强忍着伤势,一路小心翼翼,专挑偏僻难行之路,最终在距离枯荣林海边缘尚有数百里的一处不起眼的矮山脚下,寻到了一个被藤蔓遮掩的狭窄山洞。

洞内干燥,并无妖兽气息,仅有一些耐旱的苔藓。他迅速布下隐匿和预警阵法,将洞口彻底封死,这才彻底松懈下来,瘫坐在地,大口喘息。

顾不上检查其他,他第一时间将神识沉入敛虫葫。

葫内单独开辟的那个空间中,那截焦黑的“太古青乙灵根”残骸和覆盖其上的“长生木蚨遗蜕”粉末静静存放着,散发着柔和而磅礴的翠绿霞光,生机与死气交织的奇异力量充盈着整个空间。

寒螭盘踞在一旁,贪婪地吸收着逸散的生机,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凝实冰润。

小金和水影也被这股生机滋养,萎靡的状态稍有缓解。

就连本源受损最重的幽涡,那如同风中残烛的气息也似乎稳定了一丝。

那株移植进来的血精妖果和石肤藤,更是枝叶舒展,显得生机勃勃。

“果然神奇!”王铮心中激动,这还仅仅是逸散的气息,若是能炼化入体…

他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从那遗蜕粉末中,摄取了一小撮——仅仅是指尖那么一点分量。

即便如此,当那翠绿色的粉末落入掌心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既温暖又冰凉的奇异感觉瞬间传来。磅礴的生机疯狂地想钻入他的体内,而那股沉寂的死气却又试图冻结一切。

王铮屏息凝神,按照《百蛊真经》中一种极其艰涩古老的秘法,缓缓运转功法,引导着这一小撮遗蜕粉末中的力量,尝试融入自身。

过程远比想象中更加痛苦和艰难!

那生机如同奔腾的野马,在他枯竭的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撕裂般的胀痛;而那死气又如同一把冰冷的锉刀,所过之处,经脉、骨骼、甚至灵力都仿佛要被冻结、碾碎!

生机在修复,死气在破坏。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体内激烈冲突,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成两半!

“呃啊!”王铮忍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额头青筋暴起,浑身剧烈颤抖,皮肤表面时而翠绿生机流转,时而蒙上一层死寂的灰白。

他咬紧牙关,死死守住灵台一丝清明,全力运转功法,小心翼翼地平衡、引导着这两股力量,将其一点点炼化,导向四肢百骸,尤其是那五根先天不足的灵根。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更是对意志力的极致考验。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掌心中那一小撮遗蜕粉末终于彻底消失,其蕴含的力量被王铮艰难地吸收殆尽。

他缓缓睁开眼,噗地喷出一口带着腥臭和点点灰质的淤血,但脸色却反而红润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