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感觉自己仿佛在无尽的黑暗冰海中沉浮,神魂刺痛,经脉如同被无数细针攒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筑基后期魔修的含怒一击,即便只是被余波扫中,对他此刻的身体而言,也近乎致命。
混沌中,一丝丝清凉温和的能量不断从外界渗入,缓慢修复着破损的经脉,滋养着枯竭的丹田。这能量中,似乎混杂着熟悉的草药力、某种精纯的生命精气,甚至还有一丝极微弱的、来自幻光阴蚃的极阴水炁。
不知过了多久,他沉重的眼皮艰难地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棚屋顶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那特有的焦香气。他正躺在兽皮垫上,身上覆盖着柔软的薄毯。
稍微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传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王铮兄弟!你醒了!”守在旁边的磐石立刻惊喜地跳了起来,连忙端来一碗温热的药汤,“快,巫公吩咐,你醒了立刻把这药喝了。”
王铮在磐石的帮助下,勉强撑起身子,接过药碗。碗中药液呈现出一种浑浊的墨绿色,气味辛辣刺鼻,却蕴含着不弱的生机药力。他仔细分辨了一下,确认无毒后,才缓缓饮下。
药液入腹,化作一股热流散开,与体内那丝极阴水炁一热一凉,竟巧妙地中和了大部分霸道药性,使其更温和地滋养伤处。
“我昏迷了多久?”王铮声音沙哑地问道。
“整整一天一夜了!”磐石心有余悸,“你可吓死我们了!巫公说你伤势极重,经脉脏腑都受损不轻,能醒过来真是虫神保佑!”
一天一夜…王铮心中一沉,时间不等人。
“那个魔修香主呢?”
“关押在部落最坚固的石牢里,巫公和骨矛头亲自下的禁制,跑不了!”磐石脸上露出解恨的神色,“兄弟们都想活剐了他!不过巫公说留着他还有用,要拷问出蚀骨教的阴谋。”
王铮点点头,巫公的处理很正确。一个活着的蚀骨教香主,价值远比一具尸体大。
“部落伤亡如何?”
提到这个,磐石神色黯淡下来:“死了七个兄弟,伤了十几个…都是好样的…是为了掩护我们撤退和围攻那个魔头…”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王铮沉默,心中沉重。黑牙部落因他而卷入了与蚀骨教的直接冲突,付出了血的代价。
“巫公在哪?带我去见他。”王铮挣扎着想下地。
“哎,你别动!巫公说了让你好好休息!”磐石连忙按住他,“巫公正在主持战死兄弟的葬礼,还要处理防务。他让你醒了就好生休养,部落现在还能顶住。”
正说着,棚屋帘子被掀开,巫公拄着蛇杖走了进来。他脸色依旧凝重,但看到王铮醒来,眼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感觉如何?”巫公沙哑问道。
“死不了。”王铮苦笑一声,“多谢巫公救命之恩,还有…部落的牺牲。”
巫公摆摆手:“黑牙部落恩怨分明。你救了石牙,发现了蚀骨教的阴谋,又助部落擒下魔头,是部落欠你的。至于牺牲…”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守护家园,是每一个黑牙战士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