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尘应了声,推开门走进夜色里。巷子里的风比傍晚更凉了,吹得他脖子发紧。他沿着老街往废弃仓库的方向走,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是苏先生发来的定位——仓库在城郊,以前是个纺织厂,后来倒闭了,就一直空着,里面堆满了废弃的机器,阴森得很,上次社团去探险,李子昂还差点被掉下来的铁架子砸到。
走到半路,项尘把机关鸟从背包里拿出来,轻轻放在手心。那木鸟在他手心里动了动,翅膀扑棱了两下,像是在确认方向。项尘对着它小声说:“去仓库顶,等信号。”说完,他抬手把机关鸟往天上一抛,木鸟扑棱着翅膀,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点微弱的黑影。
大概走了四十分钟,项尘终于看到了废弃仓库的轮廓。仓库的外墙爬满了爬山虎,叶子已经黄了,在月光下像一张张干枯的手掌。仓库的大门是两扇生锈的铁门,虚掩着,里面黑黢黢的,看不见底,只能听见风吹过窗户缝隙的“呜呜”声,像有人在哭。
项尘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口袋里的假龙符,一步步朝铁门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来了就进来,别磨磨蹭蹭的!”
项尘推开门,走了进去。仓库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灰尘混合的味道,呛得人嗓子疼。只有正中间挂着一盏破旧的灯泡,电线垂在半空中,灯泡晃来晃去,把周围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灯泡底下,一个男人坐在一把破旧的木椅子上,嘴里叼着根烟,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他穿着黑色的夹克,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的蝎子纹身——是黑蝎,逆时盟的人,上次在博物馆见过一面,下手很狠。
而在黑蝎旁边的柱子上,绑着一个人——是李子昂。他的手被绳子捆在柱子后面,脚也被绑着,嘴里塞着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几道划痕,眼睛红红的,看到项尘进来,眼里瞬间亮了起来,又立刻摇了摇头,像是在让项尘别过来。
项尘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有点发紧:“黑蝎,我来了,龙符也带来了。放了子昂。”
黑蝎吐掉烟头,用脚碾了碾,抬起头看着项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项尘,你小子倒是有种,敢单枪匹马过来。不过,你说带了龙符就带了?拿出来看看。”他手里把玩着一把弹簧刀,刀身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别跟我耍花样,不然——”他用刀指了指李子昂,“我就宰了他。”
李子昂挣扎着,嘴里的布被他咬得发出“咯吱”声,眼睛里满是愤怒和着急。项尘停下脚步,心里盘算着——苏先生应该已经通过机关鸟看到里面的情况了,只要等信号,烟雾弹一放,就能救子昂。
“龙符在我身上,你先放了子昂,我就把龙符给你。”项尘盯着黑蝎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要的是龙符,不是他,没必要跟一个学生过不去。”
“哼,跟我讲条件?”黑蝎嗤笑一声,手里的刀“咔嗒”一声弹开,他站起身,走到李子昂身边,用刀背拍了拍李子昂的脸,“这小子是你社团的人吧?听说你们关系挺好?项尘,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把龙符扔过来,不然我现在就划他一刀。”
小主,
李子昂的身体抖了一下,却还是倔强地瞪着黑蝎。项尘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指甲嵌进手心,有点疼。他知道黑蝎说到做到,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子昂可能会受伤。
“好,我给你。”项尘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假龙符,举在手里,“你看好了,这就是青铜龙符。我把它扔过去,你立刻放了子昂。”
黑蝎的眼睛盯着项尘手里的铜片,点了点头:“行,我说话算话。扔过来吧,别耍花招。”
项尘深吸一口气,手臂往后一扬,正要把假龙符扔过去,突然听见口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是机关鸟的传音!苏先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很轻,却很清晰:“等一下!黑蝎后面还有两个人,在仓库两侧的柱子后面,手里有棍子!我数三二一,放烟雾弹,你趁机冲过去救李子昂!”
项尘心里一紧,难怪黑蝎这么淡定,原来还有埋伏!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仓库两侧的柱子,果然看到有黑影在动。他假装没发现,手臂又往前伸了伸,像是要扔龙符,却在心里默默数着:三、二、一!
就在这时,仓库顶上突然“咔嗒”响了一声,紧接着,一个黑影从上面掉了下来——是机关鸟!它在半空中扑棱了两下翅膀,翅膀突然张开,“嘭”的一声,一团白色的烟雾从翅膀里喷了出来,瞬间弥漫了整个仓库!
“什么东西?!”黑蝎的声音带着惊讶和愤怒,“妈的,有埋伏!”
烟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一米。项尘趁机往前冲,他记得李子昂被绑在中间的柱子上,凭着记忆朝那个方向跑。耳边传来黑蝎的怒吼声,还有棍子挥舞的风声——是埋伏的那两个人!
“子昂!你在哪儿?”项尘一边跑一边喊,手在烟雾里乱摸,终于摸到了一根柱子,还有柱子上绑着的人。是李子昂!
李子昂感觉到有人碰他,立刻安静下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指引项尘解绳子。项尘掏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上次去后山探险买的,一直放在背包里——打开刀刃,开始割绑在李子昂身上的绳子。绳子很粗,割起来很费劲,项尘的手被烟雾呛得有点抖,却不敢停。
“妈的,找到你们了!”一个粗哑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根棍子朝项尘的后背挥过来!项尘反应很快,立刻转身,用胳膊挡住棍子,“嘭”的一声,棍子打在胳膊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尘哥!小心!”李子昂终于把嘴里的布吐了出来,声音有点沙哑,他看到另一个人朝项尘扑过来,立刻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