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己母亲……母亲的手艺。
前世模糊遥远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投入滚水的冰块,猛烈地炸开、翻腾、撞击,尖锐的棱角刮擦着每一寸神经。
何大清……林若心…雨水……这些名字,带着鲜明的面孔和温度,强行塞进这9岁孩童的脑海。
混乱、眩晕、巨大的悲伤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茫然,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淹没过来,几乎要将这幼小的灵魂再次撕裂。
“呜……阿娘……娘……” 前世,陈锋同样也在小时候没有父母,一个人把妹妹拉扯大,多不容易只有自己知道。
何雨柱抽噎着,破碎的音节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溺水者般的恐惧和依恋。小手死死攥着被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一道清瘦的影子被油灯的光拉长,投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那影子移动得很慢,带着一种病态的疲惫。一个人影出现在昏暗的光线里。
“柱子?” 声音很轻,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种天生的温柔,像初春化开的溪水,缓缓流淌过心尖。
“咋醒了?做噩梦了?” 是阿娘(林若心)。
她走近炕沿,微微弯下腰。昏黄的灯光映着她的脸。苍白,瘦削,颧骨有些突出,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温润柔和,盛满了担忧和几乎要溢出来的疼爱。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肘部打着浅色补丁的旧蓝布衫,更衬得她单薄得像一张纸,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吹倒。她的呼吸很浅,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急促。
前世那深埋心底、不敢触碰的画面骤然清晰——也是这样苍白的面容,也是这样带着病气的呼吸,最后凝固在冰冷的炕上,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块……染血的帕子!
心口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我几乎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