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近乎明示的拉拢和对他家势力的贬低。
萧无病静静听完,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忽然问道:“宋先生以为,本督这《少年大乾说》,核心在何处?”
宋先生略一沉吟,自信答道:“自是激励少年,奋发图强,以肩负强国之责。”
萧无病却缓缓摇头,目光锐利起来:“先生只见其表,未窥其里。此文核心,在于‘自立’与‘自强’!少年当自立,不依附于门阀;国家当自强,不取决于某一人、某一姓之兴衰。本督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于国于民有利即可。至于依附谁,选择哪条道路……”
他抬眼,直视宋知远,语气清晰而坚定:“本督自有主张,不劳柳公与二殿下费心。柳公的来信,本督会仔细阅读。至于合作,若于国于民有利,本督自然不会拒绝。但若涉及立储之争,或派系倾轧,请恕本督难以从命。”
他再次用《少年大乾说》的理念,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柳家精心包装的拉拢,并明确划出了底线。
宋先生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他没想到对方如此这般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试图再劝:“总督,朝堂之上,独木难支啊……”
“宋先生,”萧无病打断了他,端起了茶盏,语气送客之意已明,“道不同,不相为谋。请回吧。”
宋知远看着萧无病那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神情,知道再多言也是无益,心中暗叹此子果然如家主所料,非是易与之辈。
他只得起身,维持着最后的礼节:“既如此,学生告退。望总督……好自为之。”
送走了柳家那位满腹经纶却难掩失落的宋先生,萧无病并未起身,只是静静品味着杯中渐凉的茶汤。
他心知,今日这“三堂会审”尚未结束,最后一位,也是最懂得算计、最善于绵里藏针的客人,该登场了。
果然,稍顷之后,亲卫引着一位身着锦袍、面庞圆润、未语先带三分笑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