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书记穿过人群,走到苏霓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好,好啊!”他连说了两个好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颤抖,“三十年前,我们提出‘解放思想’,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句口号。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解放。真正的解放,就是让每一个想说话的人,都能堂堂正正地开口!”
他转过身,面对着所有人,用洪亮的声音当场宣布:“我决定,从明年起,将每年的这一周,定为本市法定的‘公民叙事周’!”
散场后,喧嚣褪去,苏霓独自一人登上“记忆之厅”的顶层露台。
夜风微凉,吹拂着她的长发。
手机震动,是陆承安发来的新闻截图——央视《新闻周刊》的专题报道,标题是《谁在书写这个时代?
》,评论员文章的结语掷地有声:“当人民开始亲口讲述自己的历史,改革才真正拥有了脉搏与温度。”
她收起手机,望向脚下这座被无数灯火点亮的城市。
远处,新建工地的巨幅标语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春天的故事,由千万人共同书写。”
而在她看不见的档案库深处,老张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卷记录着开幕夜全景的胶片封存入库。
他拿起笔,在标签上郑重地写下——编号:YX999。
备注:她说“开始”那天,全世界都静了。
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一场完美的胜利,一个新时代的开端。
三天后,苏霓的办公室。
阳光正好,桌上的绿植生机勃勃。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直到前台送来一个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的牛皮纸文件袋。
它不厚,却有一种异样的沉重感。
没有邮票,没有快递单,仿佛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
苏霓撕开封口,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张陈旧的黑白照片,和一枚用红绳穿着的、冰冷的黄铜钥匙。
她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瞳孔骤然收缩。
照片的背面,是用钢笔写下的一行隽秀而诡异的字:
“你打开了所有人的声音,现在,来听听唯一被你遗忘的那个。”
而那枚钥匙的顶端,赫然刻着一个地址——那正是三十年前,她父亲苏启铭失踪前,最后出现过的秘密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