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这块石头里，连最后一丝微弱的能量涟漪都彻底消失了。

那个总是冷静计算、在绝境中带来疯狂生路的“混沌之序”，那个接纳她的痛苦、引导她的力量、最后为她而“死”的同伴，真的不在了。

脑海中，那个用它的“消亡”换来的、复杂到令人眩晕的坐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她的灵魂。

寂静，只有风穿过水晶丛林时发出的、如同冤魂呜咽的尖啸。

“……我们得离开这里。”最终，是阿丽莎打破了死寂，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里的辐射和能量乱流正在损害我们的生理机能，而且，‘它们’……不会停止追踪。”

萨尔瓦多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

“离开？去哪？跟着那个怪物用命换来的、不知道指向哪个地狱的坐标？然后呢？再被当成‘样本’关进另一个白房子里？！”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

“那你要怎么样？！”阿丽莎罕见地提高了音量，电子蓝的眼睛里压抑着同样的痛苦和愤怒。

“在这里等死吗？！还是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宇宙里乱撞，直到被‘园丁’或者织网者抓住？！

深红……它用最后的存在为我们换来了一个方向，这是它选择的道路。”

萨尔瓦多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他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挫败的低吼。

莉亚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神不再空洞，悲伤被一种冰冷的、近乎凝固的决绝所取代。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核心残骸，站起身、目光扫过萨尔瓦多和阿丽莎。

“阿丽莎说得对。”莉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瞬间成熟了十岁。

“我们不能停下，不是为了复仇……至少，不全是。”她看向那块暗红色的石头，“是为了它留给我们的‘问题’——

谁是‘观测者’？‘静滞之间’是什么？它们为什么要将我们视为‘样本’？如果我们不去寻找答案，那么深红的牺牲……就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