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带着雷霆般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质问。

“可你这样做，是以卵击石！”另一位族老怒吼，“你会毁了陆家百年基业！”

“毁了陆家的，不是我！”陆西辞猛地抬手指向祠堂外，仿佛指向那无形的“暗网”，“是那些躲在阴沟里，视人命如草芥，视规则如无物的蛆虫！如果陆家的百年基业，需要靠向这种势力低头、靠掩盖罪恶来维系，那这样的基业，不要也罢！”

他环视在场所有族老，目光如炬，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追查我哥哥的真相，揭露‘暗网’的黑幕，我陆西辞，做定了！谁赞成，可以留下，与我并肩作战；谁反对，或者怕被牵连，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我陆西辞在此立誓，即刻与陆家脱离关系，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绝不让家族蒙羞！”

祠堂内瞬间死寂。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复杂变幻的神色。恐惧、愤怒、犹豫、挣扎……交织在一起。

沈知意安静地站在陆西辞身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紧握的拳头，用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无声却坚定的支持。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表态。

长时间的沉默后，陆宏远缓缓睁开一直微闭的双眼，他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陆西辞和沈知意紧握的手上，深深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却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都散了吧。”他挥了挥手，声音苍老而疲惫，“西辞……按你想做的去做吧。陆家……还没到要靠牺牲自家孩子讨生活的地步。”

这话一出，等于默认了陆西辞的选择！几位持反对意见的族老脸色大变，还想说什么，却被陆宏远用眼神制止。

从压抑的祠堂出来，坐进车里，陆西辞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沈知意，将脸埋在她颈窝，像个终于卸下千斤重担的孩子。沈知意能感觉到他身体细微的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激愤过后的疲惫，以及……一丝得到家族默许后的复杂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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