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手刚离开石碑，图鉴的震动就来了。他低头看屏幕，新的提示浮在角落：【二级控制点权限验证开启，需提供双亲基因密钥】。他盯着那行字，呼吸慢了一拍。

小满站在几步外，机械眼还在冒热气，外壳边缘发黑。她靠墙站着，没说话，只是抬手把导航装置重新接回义眼侧面。连接完成的瞬间，蓝光闪了一下，随即稳定下来。

“现在怎么办？”她问。

秦川没回答。他知道答案不在这里。这片沉船已经吐出了它能给的所有信息，剩下的路没法靠破解符文走通。

他转身朝出口游去。水流比刚才更冷，带着一股从海底深处涌上来的压力。喷火龙悬浮在远处，火焰核心暗了几分，像是能量耗尽后的余烬。它没有动，也没有回应秦川的目光。

小满跟在他身后，动作迟缓了些。她的义眼扫描范围缩小了，只能勉强锁定前方十米内的路径。两人穿过断裂的舱门，外面的水域昏沉，岩层缝隙里不断冒出细小的气泡。

就在他们准备下潜时，图鉴再次震动。

这一次不是提示，而是警报。红色信号在界面上跳动，标记出沉船下方另一处结构——幽灵潜艇残骸。坐标距离不到三百米，深度更深，温度骤降，生命探测显示一个独立信号源正在缓慢成型。

秦川停下动作。

“你看到那个信号了吗？”他问。

小满点头，调出扫描画面。“不像机械体，也不是组织潜水员的能量特征。更像是……活的东西。”

“我去看看。”

“你一个人不行。”

“你留在这里。”秦川握紧图鉴，“你的系统撑不住第二次高强度运算。如果我失联，等两小时再进来。”

不等她反驳，他已经调转方向，朝着信号源下沉。

越往下，光线越弱。水压开始挤压耳膜，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重。幽灵潜艇的轮廓渐渐浮现，半埋在泥沙中，外壳扭曲变形，像是被某种巨力从内部撕开。入口处有一道裂口，边缘参差，像被咬过的金属。

他打开头灯，光线照进去的一瞬，水流突然变了节奏。

不是乱流，也不是机械推进带来的扰动。这股流动有规律，像是呼吸。

秦川关掉光源，闭上眼睛。左手掌心还残留着晶格化的触感，皮肤下的蓝纹微微发热。他靠着这种感应向前移动，手指贴着残骸内壁，一寸寸探过去。

主舱已经塌陷大半，中央区域留有一个圆形空腔。他刚靠近，空气泡从底部升起，一串接一串，排列得异常整齐。

然后，影子出现了。

不是幻觉，也不是投影。那是一个由水汽凝聚成的形体，悬浮在空腔中央。体型比普通乐天河童大得多，触腕修长，表面覆盖着虹色鳞片。每一滴环绕它的水珠都在旋转，里面映着不同的画面——海底火山喷发、沉船坠落、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在实验台前……

秦川认出了其中一个场景：猫老大被锁链固定，腹部插着导管。

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按在胸口。图鉴在发烫，警报无声闪烁：【检测到高维生命场，建议撤离】。

但他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