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赵铁军?!他在哪?!” 苏卫东的声音嘶哑狂暴,如同地狱刮出的阴风,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和毫不掩饰的杀意!赤红的眼瞳死死钉在孙婶瞬间煞白的脸上,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说!他在哪?!”
孙婶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吓得魂飞魄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双脚徒劳地在空中乱蹬,脸憋成了猪肝色,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后悔!她只是想卖个人情,万万没想到会惹来这尊煞神!
“卫…卫东!…放手!” 苏建国终于从巨大的恐惧中惊醒,嘶哑的声音带着破音!他猛地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去掰苏卫东那只如同铁铸般的手臂!“放开她!…听她说完!”
苏卫东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他赤红的双瞳死死盯着孙婶惊恐扭曲的脸,又猛地扫向大哥那布满恐惧和恳求的脸。最终,那只攥着衣领的手极其不情愿地、带着巨大的力量猛地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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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孙婶像一袋破麻布般被重重摔在冰冷的泥地上,发出一声痛呼和剧烈的咳嗽。
“说!” 苏卫东如同一尊煞神矗立在门口,赤红的双瞳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冰碴,“在哪看见的?说清楚!”
孙婶瘫在地上,捂着脖子,惊魂未定,涕泪横流,再不敢有半点卖关子的心思,语无伦次地哭喊:“…临县!…就…就临县长途汽车站!…昨…昨天下午!…我家那口子说…说看着像!…头发老长…胡子拉碴…穿得破破烂烂…像…像个要饭的!…但…但眉眼…还有走路那架势…有点像…像赵铁军!…他…他好像买了张往南边去的车票!…就…就这些!…真的!…我就知道这些了!…” 说完,她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踉跄着逃回了自家板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门口,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寒风呜咽着卷过。
苏建国佝偻着背,僵立在原地。深陷的眼窝里一片空茫,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临县…南边…像要饭的…买了车票…这些破碎的信息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疯狂冲撞!他没死!他真的没死!他活着!他在外面!他会不会回来?他要是知道晓光还活着,会不会来抢?!他有什么资格?!这个念头像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他最后的防线!他布满冻疮的手无意识地护在胸前,仿佛晓光此刻就在他怀里,而那个幽灵般的男人随时会从黑暗中扑出来抢夺!他佝偻的背脊剧烈地颤抖着,深陷的眼窝瞬间通红,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被他死死憋住,憋得太阳穴青筋暴起。
“他敢——!!!” 苏卫东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猛地炸响!他高大的身躯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赤红的双瞳里翻涌着毁天灭地的暴戾和冰冷的杀意!他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门框上!那薄薄的木板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呻吟!
“姓赵的畜生!他敢露头!” 苏卫东的声音嘶哑狂暴,如同受伤的孤狼在月下嗥叫,充满了血腥的誓言,“老子见他一次!打一次!打到他爬不起来!爬着滚出青瓦巷!他休想碰光光一根手指头!老子豁出这条命!也要把他砸回地底下去!” 他那只完好的左手,猛地抽出腰间那截磨得锃亮、寒光闪闪的半截钢筋!冰冷的金属在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他像一尊被激怒的复仇之神,浑身散发着毁灭性的气息,赤红的眼瞳死死盯着门外空荡荡的土路,仿佛赵铁军此刻就站在那里。
这骇人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冻结了屋内的空气。
墙角,一直茫然看着这一切的苏卫民,被二哥这恐怖的爆发彻底吓懵了。他抱着脑袋,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混乱。姐夫?赵铁军?那个名字像一个遥远而模糊的符号。他看看门口暴怒如狂魔的二哥,再看看僵立着、浑身颤抖的大哥,再看看地上懵懂无知的晓光。一个巨大的、简单又复杂的问题,如同冲破混沌的闪电,在他懵懂的脑海里炸开。
他猛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苏建国,沾满石膏粉的脸上满是巨大的困惑和一丝天真的希冀,嘶哑的声音带着破音,清晰地、一字一顿地问出了那个让苏建国和苏卫东心脏骤停的问题:
“姐…夫?…回来了?…光光…是不是…就有爹了?”
“爹”字,如同一道最刺眼的闪电,狠狠劈在苏建国和苏卫东的心头!
苏建国佝偻的背脊猛地一震!深陷的眼窝里那强忍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顺着布满沟壑的脸颊滚滚而下!他布满冻疮的手死死捂住嘴,压抑着喉咙里翻涌的悲鸣和剧痛!有爹了?那个丢下大姐和光光独自逃命的畜生?!他配吗?!他有什么资格当光光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