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依依在民事法庭卷宗堆里猝死,再睁眼成了盛府刚断气的卫姨娘产下的死婴。
>接生婆用草席裹住她时,她突然放声大哭。
>现代司法精英成了封建庶女,生母用命换她活下来,自己却血崩而亡。
>当产婆把“死而复生”的她抱到盛老爷面前时,那双属于婴儿的眼睛里,盛满了姚依依三十年的冷静与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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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冷。一种渗入骨髓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湿冷,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进姚依依混沌的意识深处。紧随其后的是撕裂般的剧痛,从身体内部汹涌而出,几乎要将她微弱的意识再次碾碎。她本能地想要蜷缩,想要尖叫,但喉咙像是被淤泥堵死,四肢沉重得不听使唤,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没气了……小的也没动静了……”一个苍老、疲惫,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女人声音响起,离得很近,又似乎隔着厚厚的屏障,“造孽哟……卫姨娘……硬是撑着把这小冤孽生下来……自己倒……”
“快些收拾吧,天都快亮了。”另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催促道,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麻木,“用那草席子裹了,趁着人少,赶紧从后角门抬出去埋了。老爷那边还不知怎么回话呢,晦气!”
草席子?埋了?
姚依依的意识被这两个冰冷的字眼狠狠刺了一下,奋力挣扎起来。我是谁?我在哪?我不是应该在……在堆积如山的卷宗后面整理最后一份离婚调解协议吗?那个为了争夺宠物狗抚养权吵得面红耳赤的下午……头好晕……然后呢?
剧烈的头痛伴随纷乱的碎片冲击着她:庄严国徽下快速记录的笔尖、当事人激动挥舞的手臂、电脑屏幕上闪烁的“未保存”、胸口突如其来的、令人窒息的绞痛……还有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
难道……我死了?猝死?
那现在……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能感觉到粗糙、带着霉味的草茎摩擦着她裸露的、异常娇嫩的皮肤。一股更浓烈的血腥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生命初诞的黏腻气息直冲鼻腔。身体被一股不算温柔的力量推动、翻转,似乎要卷进那粗糙的草席里。
不!不要!我还活着!
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般爆发。她用尽存在于这个新躯壳里的全部力气,猛地吸了一口气——
“哇——!”
一声尖锐、嘹亮,带着无尽委屈和愤怒的婴儿啼哭,骤然撕裂了产房内压抑的死寂和血腥的空气。
“啊呀!”拿着草席的老产婆吓得手一抖,席子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