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给我的工作量,变本加厉

“另外,藏书室靠东墙那几排书,有些受潮迹象。全部搬出来,搬到阳光房摊开晾晒。下午太阳落山前,再按照原顺序放回去。一本都不能错。”

搬书?晾晒?再原样放回?藏书室东墙那几排,大多是厚重的精装古籍和大型画册,搬一趟就能要人半条命,还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晾晒和归位……

这三项任务,任何一项单独拎出来,都足以让一个专业的保洁人员忙上一整天。而现在,他轻描淡写地,把它们叠加在一起,丢给了我。这已经超出了“加大工作量”的范畴,这是明晃晃的、不留余地的折磨。

他说完这些,没有再看我一眼,仿佛只是交代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餐厅,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我知道,这是他对昨夜我那句回答的报复。一种更阴冷、更持久、也更消耗人的报复。他不打不骂,甚至不再用语言羞辱,而是用这种无穷无尽的、繁重到极点的体力劳动,来一点点磨掉我的精力,我的意志,甚至……我的健康。

过了一会儿,周姨悄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担忧。“沈小姐,先生刚才说的……那些活儿,也太多了!这怎么可能做得完?我去跟先生说说……”

“不用了,周姨。”我打断她,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平静,“我能做完。”

我不能连累周姨。而且,我知道,求情没有任何用处,只会招来更过分的刁难。他铁了心要这样,那我就做。做到我倒下为止。

我没有耽搁,吃完简单的早餐后,立刻开始行动。首先是最耗体力的拆窗帘。我搬来高高的脚凳,仰着头,小心翼翼地拆卸着沉重的窗帘挂钩。灰尘簌簌地落下来,呛得我直咳嗽。手臂举得发酸,肩膀像是要脱臼。拆下来的窗帘堆在地上,像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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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把这些厚重的布料分批抱到洗衣房。最大的那幅落地窗窗帘,我一个人几乎抱不动,只能拖行,布料摩擦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汗水很快就湿透了后背。

洗衣房的大水槽放满了冷水。我把窗帘浸进去,倒入专用的丝绒洗涤剂。不能用机器,就只能用手揉搓。冰凉的水刺激着皮肤,很快双手就冻得通红麻木。厚重的布料吸饱了水,变得像铅块一样沉,每一次翻动、揉搓,都耗费巨大的力气。指甲缝里很快就塞满了污垢和洗涤剂,手指泡得发白起皱。

我埋头苦干,不说话,不休息,像一头被蒙上眼睛拉磨的驴,只知道一圈一圈地转。脑子里是空白的,不去想这些活有多不合理,不去想陆砚深有多可恶,也不去感受身体各处传来的尖锐抗议。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浸泡,揉搓,漂洗,拧干(几乎拧不动),然后再换下一批。

中间周姨过来看了几次,想帮忙,都被我无声地拒绝了。她只能叹着气,给我端来一杯水,又悄悄在我手边放了一副橡胶手套。我戴上了,虽然闷热,但至少能保护一下已经破皮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