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便径直走向餐厅。
我站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这太不寻常了!他不仅提前回来了,而且情绪明显趋于平稳,甚至对晚餐有了基本的回应。这种变化,绝非偶然!
我端着准备好的餐点,跟在周姨身后,走进餐厅。陆砚深已经在主位坐下,姿态比前几天放松了许多,他单手松了松领带,另一只手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节奏平稳,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焦躁的意味。
我低着头,将粥和小菜一样样轻轻摆放在他面前,动作尽可能轻缓,目不斜视。但全身的感官,都在极度专注地捕捉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动静。
就在我摆放好最后一道菜,准备悄无声息地退到角落时,陆砚深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是那部紧急专线的尖锐铃声,而是他常用的商务手机的震动声。但他几乎是立刻就拿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划开了接听键。
他没有避开我们,就坐在餐桌前接听了电话。
“说。”他的声音沉稳,带着惯有的权威感。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汇报着什么,语速很快。我屏住呼吸,垂着眼,假装整理餐巾,耳朵却像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他电话里的每一个音节和语气变化。
“……嗯,初步接触过了?对方态度怎么样?”陆砚深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停止了敲击,专注地搭在桌沿。
短暂的停顿后,他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审慎的评估:“底线可以再试探一下,但核心条款不能动……对,尤其是关于管辖权异议的那部分,必须咬死。”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管辖权异议?这似乎……隐隐指向了仲裁地的选择问题?这和我纸条上提到的“寻找替代性仲裁条款”、“转换战场”的思路,有那么一点关联吗?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
陆砚深沉吟了片刻,然后,我听到他用一种清晰而带着决断力的语气说道:“好,就按这个方向继续谈。告诉李律师,重点抓住补充协议的第三条,那里有操作空间。条件……可以适当放宽一些,争取尽快打开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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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里,没有了前几日的凝重和压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重新掌握主动权的、带着策略性的从容。那是一种久违的、属于掌控者的自信语调。
虽然电话内容涉及商业机密,说得比较隐晦,但我几乎可以肯定,他提到的“方向”、“补充协议第三条”、“操作空间”这些关键词,绝对与我那张纸条提示的“绕道而行”、“寻找规则缝隙”的思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