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三年,我们两个人,算什么?
小主,
两个被巨大的、可怕的误会生生钉在十字架上的可怜虫?在各自以为的“真相”里,互相憎恨,互相折磨,用最锋利的言语和行为,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对方,也凌迟着自己?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单纯的“恨”要恐怖得多。
恨,至少是明确的,有指向的,甚至……某种程度上是“公平”的。我伤他在先,他恨我在后。虽然痛苦,但逻辑清晰。
可误会……
误会是什么?
是一场阴差阳错的悲剧!是两个原本可能有机会的人,因为信息的错位、沟通的断绝、命运的捉弄,而硬生生被推向了彼此的对立面,在无知和偏见中,将对方伤得遍体鳞伤,还自以为正义!
这太残忍了。
残忍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思绪乱成一团被猫咪疯狂玩弄过的毛线球,千头万绪,纠缠不清,找不到任何开端和尽头。每一种猜测都看似合理,每一种可能性都指向一个更加黑暗、更加令人绝望的深渊。
我将滚烫的额头,无力地抵在身旁冰冷的铁架上。金属的寒意透过皮肤,试图冷却我过度沸腾的大脑,却只是让内心的冰冷更加彻骨。
我意识到,过去三年,我和陆砚深,可能一直都活在一个由误会、偏见、沉默和骄傲共同构筑的巨大牢笼里。
我们隔着牢笼的铁栅,看到的只是对方被扭曲的影子,听到的只是自己内心绝望的回响。我们用恨意作矛,用伤害作盾,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进行着一场没有赢家、只有无尽痛苦的困兽之斗。
我以为我了解他,了解他的恨。
我以为他了解我,了解我的“罪”。
可现在,手中这张轻飘飘的纸,却像一个无声的惊雷,炸响在这个牢笼之中,让我第一次隐约看到,栅栏之外,可能存在着一个我完全陌生的、截然不同的……真相的轮廓。
而这个轮廓,模糊,巨大,且……充满了未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