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我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很模糊

保姆房的门,像一道脆弱的屏障,将我与外面那个由陆砚深掌控的世界暂时隔开。反锁的“咔哒”声响起,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刚才那场不动声色的交锋中被抽干了。

黑暗中,只有我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胸口的位置,那张薄薄的汇款单副本紧贴着皮肤,像一块灼热的炭,又像一块冰冷的铁,时刻提醒着我刚刚发现的、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

恐惧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求知欲,像两条毒蛇,在我心中疯狂地缠绕、撕咬。恐惧于真相可能带来的更可怕的后果,恐惧于被陆砚深发现我窥探他秘密的下场。但那股想要弄清楚“为什么”的强烈冲动,却更加强大,像在黑暗中行走了太久的人,终于看到一丝微光,哪怕那光芒可能来自地狱的火焰,也忍不住想要靠近。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知道,那笔钱到底去了哪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只在暗处筑巢、小心翼翼收集材料的蚂蚁,开始了隐秘而危险的调查。我深知在这个遍布监控和眼线的宅邸里,任何直接触碰电脑网络查询的行为都无异于自投罗网。我只能依靠最原始、也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利用我“保姆”身份的便利,在整理和清洁的过程中,搜寻一切可能残留的纸面信息。

我的活动范围,主要集中在了书房。那里是信息的中心,但也意味着最高的风险。

每一次踏入书房,我的心都悬在嗓子眼。表面上,我依旧是那个低眉顺眼、动作轻柔、专注于擦拭灰尘和整理文件的佣人。我用鸡毛掸子拂过书架顶层那些积着厚厚灰尘的、多年无人问津的商业年鉴和行业内部刊物,动作轻巧得仿佛只是在进行日常保洁。

但我的眼睛,却像最精密的扫描仪,飞快地掠过那些泛黄纸页上的标题、日期和任何与“沈氏集团”、“破产”、“资金”、“三年前”相关的字眼。指尖在擦拭书脊和翻阅旧刊物核对页码时,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只能靠用力掐住掌心才能勉强维持稳定。

陆砚深有时就在书桌后办公,敲击键盘的声音清脆而规律,每一次响起都像敲打在我的神经上。我能感觉到他偶尔投来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的后背,让我每一寸肌肉都紧绷起来。我必须调动全部的自制力,才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不露出任何破绽。

功夫不负有心人。或者说,是命运终于吝啬地掀开了一角帷幕。

在一本积满灰尘、似乎是被遗忘在书架最角落的财经杂志合订本里,我翻到了三年前的一期。在关于当年几起重大商业并购案的综述报道中,夹杂着一段不起眼的、只有短短几百字的边角评论,提到了当时正处于风暴中心的沈氏集团。

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死死钉在了那几行模糊的铅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