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我又回到了最初那种被严格监视的日子

他不再出现在厨房用餐,不再在走廊里与我“偶遇”,更不会再踏足我这间狭小的保姆房。偌大的宅邸,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分割成了两个完全隔绝的世界——他的,和我的。偶尔,在深夜,我或许能隐约听到楼上书房传来沉重的关门声,或者汽车引擎在车库远去的低沉轰鸣,但那声音遥远得像是来自另一个星球,与我毫无干系。

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只剩下周姨口中那些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公事公办的指令。

我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精准地、沉默地履行着我的职责。清晨五点起床,打扫指定的区域,准备早餐(尽管他几乎不吃),整理厨房,清洗衣物,然后回到保姆房,在允许的范围内活动,等待下一个指令。动作轻柔,步伐无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周姨和其他佣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不解,也有一种小心翼翼的避让。他们不敢与我多说话,仿佛靠近我,就会沾染上某种不祥的、被主人厌弃的气息。偶尔,我会听到他们在远处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内容模糊,但那种窥探和怜悯的意味,像细小的针尖,无声地刺着我早已麻木的神经。

比最初来到这里时更糟。

那时,心里至少还燃烧着不甘的恨意和求生的欲望,那火焰虽然灼人,但至少是滚烫的,是活着的证明。

而现在,连恨意都似乎被这无孔不入的冰冷和监视冻结了。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虚无。

曾经,因为共同应对赵总而短暂出现的那一丝微光,那偶尔从他眼中流露出的、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如今回想起来,像是一场遥远而模糊的梦境。那点微光,非但没有带来温暖,反而将此刻的黑暗衬托得更加浓重,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希望破灭后的绝望,远比从未见过希望,更加刻骨铭心。

我甚至不再去思考那张汇款单的意义。

它像一颗被埋藏在冻土深处的种子,或许本身蕴含着惊人的真相,但在眼下这片永冻的严寒里,它永远没有破土而出的可能。任何试图挖掘它的行为,都会招致更严厉的镇压和更深的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