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声凌厉如冰刃的断喝狠狠截断!
“因为什么?!”他猛地向前又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投下的阴影浓重得令人窒息。他眼底那丝短暂的、类似受伤的情绪瞬间被更猛烈的怒火和讥讽取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凌迟处死,“因为旧情难忘?!还是因为找到新的靠山,迫不及待要联手搞垮我?!嗯?!”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尖刻和失控的震颤。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雹,狠狠砸下,砸碎我刚刚鼓起的、微弱的勇气。
“沈清弦!你告诉我!”他几乎是低吼着,手指猛地抬起,指向地上那些被揉烂的照片碎片,指尖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在微微颤抖,“这些是什么?!啊?!你们低头窃窃私语!他给你东西!你仓皇逃跑!铁证如山!你还要怎么狡辩?!”
“不是的!那是……”我急切地想要解释U盘的内容,想告诉他那是关于三年前真相的线索!
“那是什么?!”他根本不给我说完的机会,厉声打断,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绝望的冷笑,那笑容比怒骂更让人心寒,“是定情信物?还是你们联手对付我的计划书?!沈清弦,你当我陆砚深是傻子吗?!一次不够,还要再来第二次?!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要一次次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践踏我?!”
他的话语像连环的重锤,一锤接着一锤,狠狠砸在我的理智上,将我所有试图组织语言的努力砸得粉碎。在他狂风暴雨般的指控和根本不容辩驳的预设审判下,任何解释都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我看着他眼中那彻底燃烧的、几乎要将他自身也焚毁的恨意和痛苦,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眼眶,一股巨大的悲哀和疲惫,像冰冷的潮水,缓缓漫过我的头顶。
累了。
真的累了。
解释有什么用呢?
在他坚如磐石的偏见面前,语言是世界上最无力的东西。
甚至……那个U盘,此刻拿出来,可能真的会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坐实他所有的猜忌,引发更可怕的后果。在没弄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是否安全之前,贸然暴露,可能是自寻死路。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所有不甘的辩解,所有委屈的痛苦,都强行压回了心底最深、最黑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