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们浪费的这三年。
为那些本可以避免的互相伤害。
为命运这场……阴差阳错的、残酷的玩笑。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在他冰凉的手背上,轻轻动了一下。
就是这个微小的动作,让陆砚深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他那只自由的手(插着输液管的那只不敢动),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虔诚的试探,覆上了我的手背。
他的手心,带着一点潮湿的冷汗,也有些凉,但比手背要暖和一些。
他轻轻拢住我的手。
动作很轻,仿佛在触碰一件极易碎的珍宝。
然后,他稍稍收拢手指,将我的手,更紧地包裹在他的掌心之下。
他没有用力,只是那样虚虚地拢着。
仿佛在汲取一点点……真实的、确切的温度,来驱散他内心积压了太久的寒冰。
我们都没有说话。
病房里,只剩下窗外隐约的车流声,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以及我们交织在一起的、渐渐趋于平缓的呼吸声。
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
我低头,看着我们交叠在一起的手。
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曾经签下过无数决定商界风云的文件,也曾冷酷地对我下达过各种羞辱的指令。而此刻,这只手却在微微发抖,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脆弱。
我的手,在他的掌心下,显得很小,指节因为这三年的劳作,略微有些粗糙。
这双手,曾经也只会弹琴画画,后来,却学会了擦地、洗碗、处理各种污渍。
我们都被这三年,改变了模样。
但有些东西,似乎又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