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上了发条,在平淡中悄然滑过。
陆砚深依旧保持着那种小心翼翼的靠近。早安短信升级成了“早安,记得吃早餐”或者“降温了,多穿点”,虽然依旧是干巴巴的转述口吻,但成了每个清晨一个固定的、不令人反感的存在。
他不再每天下班都出现在公司楼下,似乎严格恪守着“偶尔”的频率,大概一周一两次。有时是送我回家,有时只是并肩走一段路,在某个地铁口分开。话题依旧匮乏,但那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淡去了不少。
我桌上的向日葵枯萎后,没有新的匿名花送来。他似乎摸准了我的脾气,知道过犹不及。
我们像两个在雷区边沿小心翼翼试探的人,都在学习用一种全新的、陌生的方式相处。
然后,公司接了一个棘手的项目。
甲方要求苛刻,时间紧迫,涉及到的某个关键技术环节,我们团队摸索了很久,始终找不到最优解决方案。那段时间,整个部门都笼罩在低气压中,加班成了常态。
我作为项目核心成员之一,更是连续熬了几个通宵,眼底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咖啡一杯接一杯地灌,依然觉得头脑发昏,思路滞涩。
那个关键的技术难题,像一块巨石堵在路上,让我们寸步难行。
又是一个加班到深夜的晚上,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另外两个同事,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和设计图,相顾无言,气氛凝重。
“不行,这个架构本身就有缺陷,除非能找到‘星辉’那边那个级别的技术资源做支撑,否则根本绕不过去。”一个同事揉着太阳穴,疲惫地说。
“星辉?想都别想,人家那是行业巨头,凭什么搭理我们这种小公司?”另一个同事叹了口气。
“星辉”两个字,像针一样轻轻扎了我一下。
那是陆氏集团旗下近几年重点发展的科技公司,势头正猛。陆砚深的名字,和它紧密相关。
但我立刻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工作是工作。我不可能,也绝不会向他开口。那会让我觉得,这三年的坚持和努力,成了一个笑话。
我们又硬着头皮尝试了几个方案,直到凌晨,依旧一无所获,只能带着满身疲惫和沮丧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