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多么高明的伎俩,但足够阴险,也足够有效。尤其是在这种需要内部团结一致对外的关键时刻,一只内鬼,哪怕位置不高,也能从内部造成巨大的破坏。
我继续往下翻,试图找出更多蛛丝马迹。
就在我全神贯注时,会客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我抬起头。
陆砚深站在门口。他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熨帖的白衬衫,领带扯松了,露出紧绷的喉结。他脸上带着浓重的倦色,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压抑的怒火和一种近乎凶狠的决绝。
他几步走到我面前,视线扫过我摊在茶几上的文件,又落在我脸上。
“在看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刚从激烈交锋中下来的硝烟味。
“一点……内部清理的前期工作。”我没有隐瞒,将关于张薇的那一页指给他看。
陆砚深只扫了一眼,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像结了冰。“果然有老鼠。”
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戾气。“不止她一个。李助理刚才同步了我一些信息,公关部、市场部,都有被渗透的迹象。他们这次是铁了心要里应外合,把我们往死里整。”
他说着,目光转向我放在沙发另一边的平板电脑,屏幕还暗着。“你……看到那些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些说我“用不正当手段上位,迷惑陆砚深”的升级版谣言。
“看了。”我平静地回答。
陆砚深的拳头骤然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猛地转身,一脚踹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沉重的实木沙发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混账!”他低吼出声,胸膛剧烈起伏,“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么诋毁你?!”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在有限的空间里暴躁地踱了两步,猛地停在我面前,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将我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他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我。
“他们说你所有的成绩,都是靠我!说‘晨曦计划’是你吹的枕边风!说你之前在项目上的所有表现,都是我做戏给你铺路!放他妈的屁!”
他几乎是在咆哮,额角有血管在跳动。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如此口不择言。那些谣言,不仅是在侮辱我,更是在否定我们之间的一切,否定他视为骄傲的、我的能力和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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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弦……”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颤抖,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触我的脸,又在半空停住,最终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对不起……”他哑声说,眼眶竟然有些发红,“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给了他们攻击你的借口……”
他看着那些污蔑我的言论,比面对公司股价暴跌、项目危机时,要愤怒和痛苦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