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吻,漫长而轻柔。
像是一种确认,一种封印。
将过去所有的动荡不安,都封存在了唇齿之间。
分开时,阳光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我能感觉到脸颊在发烫,不只是因为阳光,更是因为他始终胶着在我脸上的、滚烫的视线。
掌声和低低的祝福声变得更清晰了些。
苏晚晴笑着递过来两杯香槟。
顾怀瑾作为证婚人,说了几句简短的祝词,温和得体,目光清澈,带着纯粹的祝福。
一切都恰到好处。
温馨,圆满。
按照最简单的流程,接下来应该是新娘抛捧花,或者直接移步去用餐区。
我捧着那束小小的铃兰,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铃兰纤细,花瓣娇嫩,像我此刻悬着的一颗心。
我知道,还差一步。
一个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的步骤。
我没有父亲。
那个曾经将我视为明珠、后又因家族败落而与我划清界限的男人,早已在我的世界里褪色成一个模糊而冰冷的符号。他不配挽着我,走向我新的人生。
我原本以为,我会独自走完那短短的花径。
像我来时一样。
我也准备好了。
独自一人,走向他,本就是我这一路走来的缩影。
我不觉得遗憾,甚至觉得这样很好。干净,利落,符合我和陆砚深之间剥离了所有浮华表象的关系本质。
就在这时。
站在观礼人群最前方,一直用袖子悄悄抹眼泪的周姨,忽然动了动。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崭新的暗红色旗袍。那旗袍显然有些年头了,颜色沉淀得浓郁,衬得她花白的头发更显慈祥。
她朝我走了过来。
脚步有些蹒跚,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小心翼翼的步伐。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