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的行军速度果然快了几分,虽然依旧杂乱,但那股沉甸甸的绝望感,被一种急切和微弱的希望所取代。
也就在这天夜里,营地刚刚沉寂下来,李文渊在灯下研究地图时,亲兵送来一个小小的、密封的竹筒。
“侯爷,京城来的,苏姑娘的信。”
李文渊接过竹筒,挥退亲兵,拆开火漆。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绢纸,上面是苏小婉清秀却带着一丝决绝笔锋的字迹。
“李大哥见字如面。
京城风雨如晦,笑骂皆由人。妾身安好,勿念。
秦府近日异动频频,虽表面沉寂,然暗流汹涌。据查,其门下多以‘养病’‘静修’之名,暗中联络各地官员、将领,尤其北境周边州府。妾疑其并非单纯掣肘,恐有更大图谋,或与那‘秩序’之力扩散相关,万望警惕。
朝中物资调拨依旧艰难,然妾已另辟蹊径,借商队之名,首批粮草药材不日应可抵达潼川,后续亦会设法转运。贾先生所留暗线,运作顺畅,资金暂可支撑。
霍将军之事,京城亦有耳闻,众皆扼腕。若……若真能寻得霍将军,望李大哥务必小心。霍将军性情刚烈,经此大败,恐……恐心气难平,且军中派系林立,残部未必肯轻易信服。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手段,切莫因仁念而受制于人。
北境苦寒,敌踪诡谲,步步杀机。妾知李大哥胸有乾坤,然刀剑无眼,万望保重自身。
京城非久安之地,妾在此,亦非仅为等待。待时机至,或可于北境再见。
临书仓促,情长纸短。
唯愿:此去,踏破贺兰,重整山河。珍重,珍重。”
信不长,却信息量巨大。李文渊逐字逐句看完,指尖在“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手段,切莫因仁念而受制于人”以及“或可于北境再见”这几行字上停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