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渊心中微动。苏小姐？京城姓苏的显贵不多，而能有如此气度，让这琉璃厂的老掌柜如此恭敬的，恐怕只有那位了——已故太傅苏文正的孙女，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的苏小婉。也是他离开江州时，曾有过一面之缘、并派人送来点心的那位苏姑娘。

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

李文渊并未上前搭讪，依旧看着手中的洮河砚，仿佛未曾留意。倒是赵虎，看着那苏小婉的背影，瓮声瓮气地低语了一句：“这姑娘，真俊！”随即又挠挠头，“好像……有点眼熟？”

李文渊笑了笑，没有解释。他付了钱，买下了那方洮河砚，用店家提供的旧报纸包好，便带着赵虎走出了“墨韵斋”。

刚出店门没走几步，却见那苏小婉的马车并未离开，而她本人正站在街边一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似乎是在等什么人。看到李文渊出来，她目光再次投来，这次不再是随意一瞥，而是带着清晰的审视意味。

李文渊脚步未停，只是路过时，对着苏小婉的方向，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就在两人即将错身而过时，苏小婉却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清晰地传入李文渊耳中：

“李大人。”

李文渊停下脚步，转身，面露恰到好处的疑惑：“这位小姐是……认得下官？”他此刻身着便服，对方却能一口叫破他的身份，显然并非偶遇那么简单。

苏小婉唇角微弯，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使得那张清冷的面容瞬间生动了许多：“李大人奉旨入京，擢升翰林院侍读，如今在这京城，想不认得大人，恐怕也难。”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既点明了李文渊的身份，也暗指他那“名声在外”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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