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声音因为(伪装的)激动而微微发颤:“陛下!诸位同僚都看到了!这……这便是王存礼所谓的‘铁证如山’?几封通敌叛国的书信,竟然在陛下和满朝文武面前,变成了……变成了这等滑稽可笑之物!”
他伸手指着托盘里的布娃娃,语气充满了悲愤和嘲讽:“这难道还不是最好的证明吗?这所谓的物证,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被人以龌龊手段伪造,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降下此等异象揭穿其真面目!这是天意!是天意昭昭,还臣清白!”
他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结合眼前这无法解释的、极度荒诞的景象,竟然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说服力。
是啊,如果不是天意,如果不是那书信本身有问题,如何解释这金銮殿上、众目睽睽之下的惊天变化?难道真是李文渊会妖法?可这也太……太儿戏了!用几个破布娃娃替换掉关系重大的通敌信?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操作!
皇帝的眉头紧紧锁着,他看着那几个布娃娃,又看看一脸“悲愤”的李文渊,再扫一眼脸色难看至极的秦桧一党,心中念头飞转。他自然不信什么天意,但这无法解释的现象,确实瞬间瓦解了所谓“物证”的可信度。连同之前人证的反水,李文渊的嫌疑,在逻辑上已经被大大削弱,反而王存礼(王御史)和其背后之人的构陷之举,显得昭然若揭。
更重要的是,这突如其来的、完全不合常理的变故,打断了他原本可能倾向于“宁可信其有”的决策节奏,将局面彻底导向了混沌。
良久,皇帝缓缓坐直了身体,脸上的错愕和疑惑渐渐收敛,重新恢复了帝王的深不可测。他挥了挥手,示意那还在发抖的太监总管将托盘端下去。
“此事……确有蹊跷。”皇帝的声音回荡在渐渐安静下来的大殿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论,“所谓通敌书信,竟生此等异变,实乃闻所未闻。既无确凿物证,仅凭一已反水之卑劣人证,不足以定靖安侯之罪。”
他目光如电,扫过秦桧等人:“王存礼构陷同僚,罪证确凿,着大理寺严加审讯,务必揪出幕后主使!靖安侯李文渊……受委屈了。”
“陛下圣明!”李文渊立刻躬身,高声说道,心中那块大石终于落下大半。
秦桧等人脸色铁青,却无法再发一言。在那几个可笑的布娃娃面前,任何关于书信的指控都变成了笑话。他们精心准备的杀局,竟以这样一种谁也预料不到的、荒诞至极的方式,被彻底瓦解。
“退朝!”皇帝似乎也无心再议其他,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百官在一片混乱和难以置信的议论声中,开始缓缓退出金銮殿。
李文渊走在人群中,能感受到无数道探究、惊惧、复杂的目光。他无心理会,只是默默感受着脑海中系统传来的、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的反馈,以及那份UR卡使用后带来的沉重疲惫感。
赢了这一局,惨胜。
但他知道,经过此事,他与秦桧,与那隐藏在幕后的“秩序”化身,已经彻底撕破脸皮。而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抬起头,看向殿外依旧明亮的天空,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秩序”么?看来,也只有更深的“混乱”,才能与之抗衡了。
就在他踏出金銮殿大门的瞬间,一股细微却清晰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系统提示音,伴随着刺眼的红色警告框,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警告!检测到高维“秩序”规则剧烈波动!】
【“秩序”化身被彻底激活!敌意等级:最高!】
【终极对决序列,提前预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