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烤串摊前,大刘举着啤酒瓶猛灌了一口,泡沫顺着下巴流进脖子里。“啥叫自由?”他把瓶子往桌上一顿,震得花生壳跳起来,“想喝酒就喝酒,想熬夜就熬夜,没人管着,这就是自由!”
旁边的小马嘬着烤腰子,哼了一声:“你这叫放纵。上个月你说要减肥,结果天天来撸串;说好要攒钱娶媳妇,昨天又把工资全输在牌桌上了。”
大刘的脸涨红了,抓起一串烤筋往嘴里塞:“我乐意!这才叫为自己活!”可嚼着嚼着,眼神就散了——他早上起来头疼欲裂,看着镜子里浮肿的脸,心里其实空落落的。
写字楼顶层的办公室里,张总正对着落地窗抽烟。玻璃映出他笔挺的西装,也映出桌上那本《财务自由之路》。他刚过完四十岁生日,账户里的数字早就够“自由”了,可每天还是凌晨两点睡,早上七点起,不是在谈项目,就是在去谈项目的路上。
“张总,欧洲的并购案有点麻烦。”助理敲门进来,递过一份文件。
张总掐灭烟,眉头拧成个疙瘩:“让法务部连夜处理,明天早上我要结果。”助理走后,他对着玻璃里的自己苦笑——年轻时总说“等财务自由了就去环游世界”,现在真自由了,却被更大的欲望捆住了脚。
研讨室里,苏拉把这俩人的事讲完,穿西装外套的男生先开了口:“我觉得张总那不算自由,是被钱绑架了。我爸总说‘等赚够一百万就歇着’,等赚够了又说‘再赚二百万’,永远没个头。”
“可大刘那样也不对啊。”白裙子女生皱着眉,“我表哥就是,大学毕业后不找工作,天天在家打游戏,说‘这是我的自由’,结果靠我姑养着,三十多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马克推了推眼镜,调出一段文字:“卢梭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这里的枷锁,有时候是别人给的,有时候是自己套的。”他指着屏幕,“大刘以为摆脱了规矩就是自由,其实是被惰性捆住了;张总以为有了钱就自由,其实是被欲望牵着走。”
“那到底啥是自由?”连帽衫男生挠了挠头,“难道就得天天上班、挣钱、养家,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也不是。”苏拉翻开笔记本,上面贴着张照片,是她姥爷在菜园里的样子。姥爷退休前是老师,退休后就在院里种满了菜,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浇水,中午躺在躺椅上听评书,晚上跟姥姥一起包饺子。“我姥爷说,他现在想种菜就种菜,想歇着就歇着,不用看谁脸色,这就是自由。”
她顿了顿:“他不抽烟不喝酒,也不想着赚大钱,可我觉得他比谁都自在。”
迪卡拉底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个圈,里面写着“欲望”,外面写着“责任”,中间画了条线:“自由不是想干啥就干啥,是知道该干啥,也能不干啥。”
他拿起粉笔,在圈外又画了个更大的圈:“就像开车,你可以踩油门,也可以踩刹车,这叫自由;可要是不管红灯绿灯一直冲,那就不是自由,是找死。”
“迪老师您是说‘自律即自由’?”戴眼镜的男生问,“我爸总跟我说这句话,可我觉得自律太苦了。”
“苦是因为没尝到甜头。”马克接话,“我表哥坚持跑步三年,一开始觉得累,现在一天不跑就难受。他说以前爬三楼都喘,现在能跑半马,这种能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就是自由。”
讨论渐渐热烈起来。有人说自己以前总熬夜刷手机,后来规定十点半睡觉,现在精神好多了,这是自由;有人说学会拒绝无效社交后,有更多时间看书,这是自由;还有人说虽然每天要上班,但工作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