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辉和陈院士几乎同时想劝阻。洛城是最高指挥官，更是“曦”的适配者，不容有失。

“这是命令。”洛城的语气不容置疑，“‘曦光之心’必须近距离才能更好地感知和分析地底的能量环境，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我必须去。舰桥由秦书墨远程指挥，如有不测，‘精卫号’立即撤离，将已有数据带回月球。”

一小时后，经过紧急改装、加装了重型防护装甲和地底穿透传感器的“穿山甲”号钻探舰从“精卫号”腹部脱离，如同一个敦实的钢铁巨锥，向着“方舟”行星北极控制塔附近一处地质相对薄弱的区域俯冲下去。

穿越稀薄大气，钻探舰底部喷射出高温等离子流，轻易熔穿地表坚硬的合金外壳和岩层，向着信号来源的深处不断掘进。

舰体内，洛城、李明辉和四名精锐陆战队员全副武装，紧盯着外部传感器传回的画面。四周是不断被熔穿、剥离然后又迅速被抛在身后的炽热岩石和金属结构残骸，仿佛在穿越一个巨大无比的、被埋葬的钢铁巨兽的尸体。

“深度十公里……穿过旧城市地基结构……”

“深度三十公里……岩层密度增加，发现大型人工支撑结构残留……”

“深度五十公里……穿过一道异常坚固的合金隔离层，厚度惊人，疑似行星级防护屏障……”

“深度七十公里……检测到能量场屏障！强度极高，但……似乎允许我们通过？”

“穿山甲”号微微一震，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薄膜。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传感器显示，他们闯入了一个巨大得无法想象的地下空腔。空腔的穹顶由某种发出柔和白光的晶体矩阵照亮，下方是一片规模宏大的、结构精密而奇特的建筑群，风格与地表曦光文明的建筑相似，但更加简洁、坚固，充满了实用主义色彩。许多建筑保存相对完好，街道纵横，甚至能看到一些停止运转的交通工具和公共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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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引人注目的是空腔中央的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如同倒扣的碗状的生态穹顶，透过穹顶可以看到内部枯萎凋零的植被和干涸的水道，但依稀能想象出它曾经的生机勃勃。穹顶周围，环绕着数个相对较小的、结构更加坚固的银白色堡垒式建筑，其中一个建筑的顶部，正持续发射着那微弱的求救信号。

整个地下城市寂静无声，如同时间胶囊般封存了万年的时光，但没有战斗破坏的痕迹，与地表的废墟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是一个完整的末日避难所？”李明辉惊叹道。

“扫描生命迹象！”洛城下令。

“广域扫描……无生命活动信号！等等……中央那个发射信号的堡垒内部！检测到极其微弱的、低功耗的能量源和……非自然的热信号！非常集中，像是……某种维生装置集群！”

“靠近那个堡垒。保持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