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根本没把她的选择放在心上。
在他眼里,她和她的家人,不过是几只可以随手碾死的蚂蚁。
碾死一只,和碾死一群,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还不走?”
楚风见她站着不动,挑了挑眉。
“舍不得了?”
“还是说,后悔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恶劣的笑。
江舒悦知道,这是他给的最后一次机会。
也是最后一次,对她尊严的践踏。
她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楚风一眼,然后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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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影,单薄,却挺得笔直。
“等一下。”
楚风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江舒悦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这个别墅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买的。”
楚风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你来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走的时候,就穿什么。”
“别想着带走任何不属于你的东西,哪怕是一根针,一条线。”
“我的东西,就算是扔了,也不会给白眼狼。”
侮辱。
赤裸裸的侮辱。
他是在提醒她,她从头到脚,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施舍的。
现在,他要全部收回去。
江舒悦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她没有回头,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沙哑的音节。
“好。”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回到她暂时居住的那个客房。
推开门,满屋子的奢华,扑面而来。
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最新款的名牌服饰,包包,鞋子,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几个柜子。
梳妆台上,是全套的顶级护肤品和彩妆,很多甚至连包装都还没拆。
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样,都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开销了。
江舒悦曾经也为这些东西迷醉过。
她以为,拥有了这些,就拥有了全世界。
可现在看来,这些不过是束缚她的,一道道华丽的枷锁。
她走到衣帽间,无视了那些昂贵的服饰,从最角落里,翻出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那是她当初搬进来时,带的唯一一个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还有一个破旧的毛绒玩具。
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她妈妈省吃俭用,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她一直带在身边。
江舒悦脱下身上那件质地柔软的真丝睡裙,换上了箱子里那条廉价的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的T恤。
布料摩擦着皮肤,有些粗糙。
但她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她将那个毛绒玩具抱在怀里,然后关上了行李箱。
她没有再看这个房间一眼,拉着空空如也的行李箱,走了出去。
整个过程,她没有丝毫的留恋。
就好像,她只是一个来这里暂住的过客,现在,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当她拉着行李箱,重新出现在一楼客厅时,楚风已经换好了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正坐在沙发上,优雅地喝着咖啡。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女人,似乎是他的助理。
看到江舒悦下来,楚风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只是对着旁边的助理,淡淡地吩咐道。
“她碰过的所有东西,全部扔掉。”
“房间里,里里外外,全部消毒。”
“我不希望,这个屋子里,留下任何跟她有关的气味。”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江舒悦的耳朵里。
助理恭敬地点了点头。
“是,楚总。”
江舒悦的身体,晃了晃。
她抱着怀里的毛绒玩具,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知道,楚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把她的最后一丝尊严,也彻底碾碎。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拉着行李箱,一步一步,朝着别墅的大门走去。
她的脚步,很慢,很沉。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行李箱的轮子,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楚风端着咖啡杯,看着她走向门口的背影,眼神幽深。
他以为,她会回头。
哪怕,只是回头看一眼。
可是没有。
她就那么一直往前走,没有丝毫的迟疑,没有丝毫的留恋。
终于,她走到了门口。
她的手,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
只要轻轻一转,她就可以离开这个牢笼。
但同时,也意味着,她将和她的家人一起,坠入无边的地狱。
江舒悦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的心,也在颤抖。
她停在门口,背对着客厅里那个冷酷的男人,久久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