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同被拉至极致的弓弦,在日复一日的绝望等待中,几乎要绷断。赵小满守着那个耗尽心血挖就的深坑和斜搭的破门板,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像一具被抽干了水分的躯壳,唯有眼底深处那点执拗的光,证明她还活着。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认定那场雨永远不会来时——

天色再次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但这一次,不再是铅灰,而是浓得化不开的、翻滚着不祥青黑色的乌云,低低地压下来,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令人窒息的压力。风骤然变得狂躁,卷起地上的沙砾枯草,抽打得人脸颊生疼。

远处天际,传来闷雷低沉而持续的咆哮。

赵小满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不是喜悦,而是一种临战前的、极度紧张的颤栗!

屯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要下雨了!快收衣服!”

“晾的粮食!快搬进去!”

“娃他爹!快帮忙!”

惊呼声、叫喊声、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响成一片。家家户户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大人孩子全都冲了出来,疯狂地抢收晾晒在屋檐下、院坝里的衣物、被褥、干菜和为数不多的粮食。赵家院子里更是鸡飞狗跳,赵母尖利的嗓音穿透风雨前的喧嚣:“金宝!死哪儿去了!快收东西!淋湿了老娘扒了你的皮!”

赵铁柱也顾不上旱情了,指挥着家人和短工优先抢救财物。没有人再去管地里的庄稼,此刻,保住眼前不受损失才是第一要务。

与他们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