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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清澈的流水,带着哗哗的悦耳声响,第一次漫进赵老蔫家那片几乎要冒烟的高岗田时,这位一直顽固诅咒、声称“龙脉断、地气泄”的老族老,正被家人搀扶着站在田埂上。
他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水流漫过干裂泥土发出的“滋滋”声,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久违的湿润水汽,他那张刻薄的老脸上,肌肉剧烈地抽搐着,最终,竟一声没吭,猛地甩开家人的手,拄着拐杖,头也不回、脚步踉跄地朝着祠堂方向快步走去,背影佝偻而狼狈。一切的诅咒和坚持,在活生生的水流面前,变成了一个苍白的笑话。
而更多的农户,则陷入了巨大的狂喜和激动之中。
**老光棍石磙伯**,连滚带爬地扑倒在自己的田头,看着那清凉的渠水汩汩地涌入他家那块几乎绝收的薄田,滋润着奄奄一息的苗根。他颤抖着伸出那双如同老树皮般的、沾满泥土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掬混着泥浆的渠水,仿佛捧着什么绝世珍宝。
他看着掌心那汪浑浊的液体,看着水中的倒影——一个被苦难雕刻得不成样子的老农。突然,他再也抑制不住,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嘶哑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解脱和激动:
“水啊……是水啊……活水啊……”
“三十年……整整三十年啦……俺种这破田……年年盼水……年年抢水……打破头……争出血……”
“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水自己流到俺地里……不用抢……不用求人啊……”
“呜呜呜……立身堂……活菩萨啊……”
他的哭声,道出了所有农户积压了半辈子的心酸和此刻的巨大幸福。越来越多的人跟着抹起了眼泪,那是喜悦的泪水,是希望的泪水。
**长龙通水,银练奔涌。**
**浸润焦土,万物复苏。**
**老农捧泣,道尽世代辛酸。**
**诅咒溃于清流下,人心终附实干家。**
清澈的渠水,如同甘霖,流淌过干裂的土地,也流淌过人们干涸的心田。赵家屯,这个几乎被旱魃和绝望摧毁的村庄,终于在这一天,迎来了真正的新生。而立身堂和赵小满的名字,也随着这汩汩流水,彻底烙印在了这片土地和所有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