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在习惯了溃败和逃亡的士兵们听来,无疑是疯狂和天方夜谭。王老癞第一个嗤笑起来,脸上疤痕扭曲:“呸!说得轻巧!就凭我们这几个残兵败将,几条破枪,几发子弹?去伏击鬼子?你他妈是嫌命长了吧!老子还想多活两天!”
其他溃兵也大多露出怀疑和恐惧的神色,显然更倾向于王老癞的逃跑策略。
林烽知道空口无凭。他没有再争辩,而是转身,拉起狗蛋的手,语气坚定地说:“你们要跑,我不拦着。但我不会带着孩子再去盲目送死。我会往那边山脊走,那边地势高,有树林掩护,应该能找到合适的地方。”他指了一个与溃兵们想逃跑方向不同的、看起来更险峻的路线。这是以身作则,是将自己的命运押注在自己的判断上。
他不再看那些犹豫不决的溃兵,拉着狗蛋,毅然向庙门外走去。步伐沉稳,背影在微弱的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狗蛋紧紧跟着他,虽然害怕,但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王老癞见状,啐了一口,对剩下的人喊道:“别听这疯子胡说八道!想活的,跟我走!”说着就要带头往山下冲。
就在这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一个一直沉默的身影,挡在了庙门口。
是老兵老赵。
他依旧抱着那杆枪,身形不算高大,却像一块饱经风霜的岩石,堵住了去路。他脸上没有什么激动的表情,只是目光深沉地看了看准备仓皇逃窜的王老癞等人,又看了看已经走出几步、背影决绝的林烽和狗蛋。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沙哑、低沉,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只有简短有力的一句:
“这小子说的,在理。”
他顿了顿,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扫过王老癞和他身后的溃兵,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乱跑,死得更快。是带把的爷们儿,就不能光想着撅屁股跑!”
这话如同惊雷,在破庙前炸响!王老癞等人彻底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老赵。老赵在这些人中年纪最长,资格最老,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隐隐有种威望,尤其是在这种生死关头,他的意见具有极大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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