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的夜晚,通常只有风声、溪流声和哨兵规律的脚步声。但这一夜,注定不同寻常。白天的种种摩擦和压抑的怨气,如同堆积的干柴,只需一点火星,便能燃起熊熊烈火。

内部危机爆发

深夜,月黑风高。轮到铁柱带班巡查夜间岗哨。当他带着两名队员巡查到靠近谷口的一处隐蔽哨位时,一股淡淡的、与山野气息格格不入的酒味随风飘来。铁柱眉头一皱,示意队员放轻脚步,悄悄摸了过去。

哨位设在一块巨石后面,本该是两名哨兵警惕地监视着谷外。然而,眼前的景象让铁柱怒火中烧:只见刘老歪和另一名原溃兵出身的哨兵王癞子,正背靠着石头,手里拿着一个军用水壶,你一口我一口地灌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地上,散落着几个烟头,看牌子,正是上次战斗缴获、本该统一分配的“哈德门”!

“刘老歪!王癞子!你们在干什么!”铁柱一声暴喝,如同晴天霹雳。

刘老歪吓得一哆嗦,水壶差点掉在地上。他醉眼朦胧地看清是铁柱,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借着酒劲,一股邪火涌上心头。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脸上带着混不吝的狞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铁柱大班长啊?怎么,查岗查到老子头上了?”

铁柱强压怒火,指着地上的烟头和酒壶:“执勤期间饮酒抽烟?还偷藏缴获物资?你们好大的胆子!跟我去见支队长!”

“见支队长?”刘老歪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凭什么?就凭几根烟?一点酒?老子当年在战场上砍鬼子脑袋的时候,你他妈还在穿开裆裤呢!好东西都让你们这些老家伙占了,咱们喝口西北风还得看你们脸色?呸!”

这话彻底点燃了铁柱的怒火,也刺痛了跟着铁柱来的两名老队员。“你放屁!”铁柱上前一步,就要去抓刘老歪。

刘老歪仗着酒劲,不但不躲,反而猛地推了铁柱一把:“怎么?想动手?老子怕你不成!”

这一推,成了冲突升级的导火索。铁柱猝不及防,踉跄后退。他身后的老队员见状,立刻冲上来护住铁柱,和王癞子扭打在一起。哨位的动静很快惊动了附近营地和哨位的其他队员。新老队员纷纷闻声赶来,看到眼前扭打的场面,听到刘老歪不堪入耳的叫骂,连日来的积怨瞬间爆发。

“老队员欺负人了!”

“新兵蛋子要造反了!”

“打他们!”

场面瞬间失控,几十人围在一起,推搡、叫骂、甚至有人亮出了刺刀,眼看一场流血的内部械斗就要发生!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比面对日军时还要紧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怒吼如同惊雷般炸响:“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