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时,闽江渡口雾气未散。李骁率骑兵团已从江岸归来,马蹄上沾着湿泥与碎芦苇。他将一枚虎符交到李瑶手中,虎符内嵌薄绢,正是闽越水师最新布防图。
“斥候两刻一巡,我们只用了十一分钟。”李骁道,“磁石粉撒在马蹄上,指南车失灵,他们自己撞了礁。”
李瑶展开布防图,目光落在泉州港西侧一处空白区域。“这里没有标注弩炮,却是最佳伏击点。”她取出金簪,簪尖刻着《水经注》片段,“四月退潮期,艨艟易搁浅。若在此设连环弩,舰队出不去。”
李震站在渡口石阶上,望着江面。十艘闽越战船影影绰绰,旗号未明。
李瑶走到他身边:“我以占城稻种为礼,亩产三石,耐盐碱。他们若肯结盟,三年内可自给。”
“还不够。”李震从匣中取出一块玉珏,“这是调遣三千匠人的信物。他们缺良工,我们缺水师。”
李瑶接过玉珏,收入行囊。
船队靠岸,一名披甲将领走下跳板,见到李瑶时略一迟疑,终是抱拳行礼。李瑶登船,舱门闭合,船身缓缓离岸。
李震立于石台,掌心贴在乾坤万象匣上。沙盘虚影中,代表闽越的蓝光与代表敌军的赤光在暗河上空交错。忽然,空中轨迹一变,蓝光骤然转向,直扑平西王后路。
“成了。”他低语。
此时,李瑶已在内堂见到了闽越王妃。对方手中握着一支玉钗,钗头云纹蜿蜒如龙。
“这纹样……”王妃凝视良久,“与我母族夔龙纹同源。你们……是当年流落北地的闽越支系?”
李瑶取下发间金簪,露出内侧铭文:“先祖曾守闽江堤,因战乱南迁,族谱断于永和七年。”
王妃动容,转身掀帘入殿。片刻后,闽越王步入,身后军师手持竹简,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