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外人。”李震声音冷,“是内鬼。陈氏倒了,他得找新靠山。赵氏残余想复起,需要地方官配合。两人一拍即合。”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揭发,证据确凿。”
“不行。”李震摇头,“揭得太早,只会打草惊蛇。赵氏在暗,我们若贸然出手,反被咬住把柄。更何况……”他顿了顿,“藩王那边还没动静。使者带走了银锭,说明他们想拿这事做文章。我们现在跳出来,就成了‘畏罪先发’。”
李瑶明白过来:“所以得等他们先出招?”
“不。”李震盯着那份资金往来表,“是我们先动,但不动他。”
“那动谁?”
“动账。”他说,“把广济药行的资金链挖出来,顺藤摸瓜,找出背后真正操盘的人。王焕只是个出面的傀儡,真正想搅乱豫州的,是躲在后面的影子。”
李瑶迅速提笔,在纸上画出一条线:“从药行入手,查它所有交易记录,尤其是向外地汇款的渠道。如果钱流向楚南,就能坐实通敌。而且……”她抬头,“我们还可以反向设局。比如放出风声,说李家要重开南门药市,吸引他们资金调动,再抓现行。”
李震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铠甲摩擦声。李骁大步进来,脸上还带着校场的风尘。
“父亲,南城百姓已经开始集会了。”他说,“他们听说药是偷来的,有人喊要自首顶罪,也有人要冲王府讨说法。不能再拖了。”
李震没答,只将那份密信残片推过去。
李骁看完,拳头猛地砸在桌上:“这种人还留着?我现在就带人把他拿下!”
“然后呢?”李瑶冷冷开口,“你抓了他,谁来解释紫草的事?你抓了他,藩王问‘为何不报’,你怎么答?你抓了他,背后那群收钱的官员会不会立刻换张脸,反过来弹劾我们‘擅权乱政’?”
李骁一滞。
“我不是要保他。”李震站起身,“我是要让他继续活着,继续收钱,继续写密信。等他把所有人都牵出来,我们再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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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百姓等不了。”
“那就给他们一个说法。”李震走向书案,提笔蘸墨,“明日发告示:李氏承藩王恩旨,设‘惠民药局’,专供疫后调理之药。所有药材,皆由李家垫资采购,不取分文。至于紫草来源……”他笔锋一顿,“写‘得自民间善士捐赠’。”
李瑶立刻会意:“这样一来,既撇清了偷盗之嫌,又把救人之举归为持续善政,还能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