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他说,“有几名旧吏藏了账册,还有一批士族暗中派人散布‘李公软弱,不足为惧’的言论,意图动摇民心。”
“揪出来了吗?”
“锁定了两个,一个是前县丞,另一个伪装成药材商,往周边村镇送低价布匹,附带传单,说朝廷赈粮是陈米霉谷。”
李震冷笑:“送布匹?他们是想买人心。”
“要不要抓?”
“抓。”他沉声说,“只抓主使,不动平民。查清资金来源,顺藤摸瓜。但对外宣称——是奸商囤货居奇,扰乱市价,依法查封。”
李毅应声而去。
李瑶收拾文书准备离开,忽听李震问:“苏婉那边有消息吗?”
“母亲今日巡诊至东岭,发现两例风寒重症,已留下施针,明早才能回。”
李震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子时过后,最后一份赈灾名录核对完毕。李瑶吹灭油灯,走出帐外。天边已有微光,营地四周,士兵们正帮百姓搭建窝棚,铁锤敲打木桩的声音此起彼伏。
她回头看了一眼主帐,父亲仍坐在案前,手边放着一碗早已凉透的茶。
次日清晨,第一批宣讲队出发。他们背着印好的《安民七条》,沿村张贴,逐户讲解。孩童围着看图识字的画板,老人拄着拐杖听人朗读条款。有人抹着眼泪说:“原来还能告官?”
中午时分,第一封投进“民怨箱”的诉状被取回。纸上字迹歪斜,写着某里正强占寡妇田产之事,末尾按着一个沾泥的手印。
李瑶展开纸页,递给身旁记录员:“立案。派两名文吏 acpany 调查。”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一名衣衫褴褛的老农跌跌撞撞跑来,手里举着半块烧焦的木牌,上面依稀可见“李”字。他扑通跪下,声音嘶哑:“大人!这是我儿临死前攥着的……他说,将军旗倒了,我们就没活路了……求您,救救我们村吧!”
李瑶蹲下身,扶住老人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