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寂静。
郑谦额头渗汗,强撑道:“即便账目有误,也是下属舞弊,与我何干?你拿不出我亲自签字的手令,便是诬告!”
“你不签字,自然有人代签。”李毅从袖中再取一纸,“这是你府中管家与周通商号往来的凭据,上面盖有你的私印。印模清晰,墨色新鲜。若陛下不信,可命人即刻搜查你书房印匣,看看是否缺失一方?”
郑谦猛然后退半步,袖子扫落身侧玉笏。
李震低头看着图谱,手指缓缓划过那条资金闭环的红线。他没有抬头,只问:“户部近三月申报药材损耗率,比往年高出几倍?”
一名老吏颤声答:“回陛下……七倍有余。”
“那实际送达边关的药材数量,可曾减少?”
“不曾……甚至略有增加。”
“为何?”
“因……因李指挥使下令改用空间储运,损耗几乎为零。”
李震缓缓合上图谱,抬眼望向满殿大臣:“朕让尔等执掌六部,是为治国安民。尔等却借新政推行之机,虚报损耗,私吞巨款;见有人追查,便联手构陷,欲除异己。你们说李毅专权,可他曾为自己多取一两银子?他曾为家人谋一寸官职?”
无人应答。
“你们弹劾他私设刑狱,可曾有一人死于锦衣卫大牢?可曾有一份供词未经复核?反倒是你们——”他声音陡厉,“结党营私,欺君罔上,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周通扑通跪地:“陛下明鉴!臣等绝无此心!定是李毅设局陷害,只为独揽大权!”
“设局?”李毅冷笑,从怀中取出最后一物——一块残破布片,“你派人在南城散布谣言,雇流浪汉作伪证,许诺每人十两银。这块布,是从其中一个证人衣角撕下的。你要不要认一认,是谁家的布坊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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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通张口欲言,终究哑然。
冯伦忽然抬头:“就算这些属实,你也无权擅自调查朝廷命官!你越界了!”
“我越界?”李毅盯着他,“那你呢?兵部职方司何时成了洗银通道?你与郑谦之间,每月都有金叶子往来,记录在当铺账本上。你要我现在念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