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完,互相看了看,脸上的疑色淡了些。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个穿青衫的年轻人突然高喊:“她是官家人,当然说好话!昨天南巷张屠户去登记,当场就被抓走充役了!”
这话一出,人群又乱了起来。
李瑶盯着那人,记下了他的位置。但她没让兵士动手,而是转向众人:“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我给你们一个承诺——从今天起,每月初一,我都在这里设‘答疑日’,谁有问题当面问我。若有官员借新政害民,你们可以写信投进‘回音壁’,我会查。”
她说完,命人在广场四角立起十口木箱,漆成红色,上面写着“新政意见投递处”。
“现在。”她拿起一份空白户籍表,“谁愿意第一个登记?我亲自录。”
片刻沉默后,一个背着孩子的妇人走出来。
“我登。”她说,“我家三口人,住在西坊菜市后街十七号。”
李瑶接过笔,当场填写,盖上官印,又给了她一张凭证:“拿这个去医馆,全家今年看病减半;去粮铺买米,凭它打九折。”
那妇人接过纸,看了又看,转身对人群说:“是真的,我认识字。”
渐渐地,又有几人上前登记。
李瑶一边记录,一边留意那个煽动人群的青衫人。见局势稳定,那人悄悄往后退,混进了小巷。
她不动声色,等登记告一段落,才低声对身旁属官道:“刚才那个说话的人,穿青色细布衫,左耳有痣,让他跟着,别惊动。”
属官点头离去。
当天下午,情报组回报。那青衫人名叫周文远,是谢氏旁支私塾的教习,昨夜曾出入一家专营松烟墨的铺子。该铺子五日内接到七笔匿名订单,总金额超过五百两银子,付款方分别来自陈、崔、谢三家账房。
李瑶立刻调阅街头拾得的传单残页,与几家书院近期学生习作进行比对。纸张纹理、墨迹浓淡、笔锋走势完全吻合。特别是“役”字最后一捺的顿笔习惯,与谢氏私塾山长的手稿如出一辙。
她下令查封三家书坊,重点搜查雕版印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