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晚,就有五名国子监学生偷偷跑到兵部门口,打听军校报名的事。
赵德连夜登记了名字。
第三天,榜文已传至各州县。李骁下令开放禁军南营作为临时校址。工匠连夜搭建讲武堂,铺整场地。他又从家中调出一批训练器械——木枪、盾牌、负重绑腿,全都搬进了营地。
校门前立起一块石碑。
碑上刻着八个大字:不论出身,唯才是举。
雨下了整整一天。
傍晚时分,三十余人冒雨前来报到。
有穿旧皮甲的老卒之子,有背着猎弓的边地青年,还有两名穿着粗布衣裳的书生,浑身湿透,却把报名文书护在怀里。
李骁亲自在门口迎接。
他看见其中一个年轻人脚上缠着布条,走路一瘸一拐。
“伤过?”他问。
“去年随父守关,被箭擦过。”青年答,“但我能跑,也能挥刀。”
李骁点头,让人带他去换干衣服。
最后一人登记完,天色已暗。
李骁站在讲武堂前,看着这些人陆续进入营房。灯火一盏盏亮起,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赵德走过来,手里拿着名册。“总共三十七人。二十三个识字,八个懂些基础阵型,还有一个会画地图。”
“够了。”李骁说。
“明天就开始晨操?”
“从后天起。第一天让他们休息,安顿下来。”
他转身走向营区深处。路过一间空屋时,停下脚步。
屋里堆着几副旧盔甲,墙上挂着一张手绘的北境地图。那是他早年作战时留下的。
他伸手摸了摸墙上的图钉。
“明天我来讲第一课。”他说,“讲怎么活下来。”
赵德没问具体内容。
他知道,李骁要说的从来不是胜利有多荣耀,而是每一次冲锋背后,有多少人没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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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风雨渐歇。
一名新学员躺在床铺上,睁着眼睛。他叫陈远,父亲曾是边军火头兵。他摸出藏在贴身衣物里的纸笔,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活着**。
然后翻了个身,把纸压在枕头底下。
第二天清晨,号角响起。
所有人集合在校场。
李骁站在前方,身穿便甲,手里拿着一根木棍。
“今天不练刀,不练阵。”他说,“我先问你们一句话——为什么要来这儿?”
没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