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庙前,风卷香灰如雪。
那自天穹坠落的金焰残屑尚带着一丝神罚的余温,混着律法崩解后溢出的命脉丝黑血,无声渗入焦黑的泥土。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就在那黑血浸染之地,一株株嫩绿的新芽竟强行破土而出,倔强地挺立在肃杀的废墟之上。
这些新生的草叶脉络间泛着淡淡的金色,遇风便轻轻摇曳,每一次晃动,都洒出漫天细碎的光尘,如泣如诉。
这,正是“林玄草”。
赤罗蹲下身,血色战铠在灰败的背景中格外醒目。
她的指尖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战魂之力,小心翼翼地轻触草尖。
刹那间,她身后那尊顶天立地的战魂虚影竟微微震颤,一股磅礴而又悲怆的意念顺着她的指尖倒灌而入。
那不是杀意,不是战意,而是一种近乎于呢喃的祈愿。
赤罗脸色微变,沉声道:“这些草……在替那些消散的亡魂,诵念他的名字。”它们是碑,是墓,是最后的遗言。
不远处,铁头正蹲在被砸得七零八落的律炉残骸旁,他那身肌肉虬结的臂膀比最精良的锻钢还要坚实。
他用一把烧得通红的巨大铁钳,从炉灰中夹起一块指甲盖大小、未被彻底熔尽的伪香毒核碎片。
那碎片通体漆黑,却透着一股琉璃质感,仿佛封印着无数扭曲的怨念。
铁头眯起独眼,粗声道:“这鬼玩意儿烧不透,阴魂还死死黏着这层壳,像蛆一样。”他猛然起身,手臂一振,将那枚碎片精准地投回尚有余温的炉心。
他双掌按在炉壁之上,以自身气血为引,低喝一声:“来,给老子吐个真言!”
炉心残火被他气血一激,骤然爆燃,火焰由红转蓝,幽冷刺骨。
那枚碎片在蓝色火焰的炙烤下剧烈扭曲,竟化作一张痛苦嘶吼的模糊人脸,断断续续地发出非人的尖啸:“……寄生三千年……轮回九百劫……你杀不死规则……规则即是天道……”话音未落,铁头铁头吐了口唾沫,冷笑道:“规则?老子现在专打神棍。”
更高处,小豆子蜷在一截断裂的青竹枝上,他身形瘦小,像只灵巧的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