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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伯手中的火帽枪枪管依旧散发着淡淡的硝烟,他刚刚又放倒了一个试图攀爬的敌人。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有四匹战马脱离了大部队,正朝着他所在的这个制高点方位凶猛地冲来!
身前的三角拒马已经被拆开,露出巨大的豁口,只是因为目睹了侧面摔入壕沟的惨状,还没有人敢上前,拿着刀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窜。
那位戴宽檐帽的骑兵威廉森目送老队长马斯冲了进去,却看见其他的爱尔兰人在还在围栏外打转,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一群臭狗屎!
也就只会欺负欺负自己人和黄狗。
对面肯定有上过战阵的老兵,这毋庸置疑,而且他们还是进攻方,天然吃亏,虽然人数和枪支占了上风,但实在是一群乌合之众,刚开战就已经显露溃败迹象。
从开始打到现在,虽然对面也在不断的放空枪、哑火,但总的组织性和纪律性比他们强太多,又弄了拒马、陷阱和围挡,突破并不容易。
要不是看到马斯身先士卒冲了进去,他刚才就想骑马跑了算了,何苦为了这群蠢猪卖命。
必须尽快打开缺口了,指望不上这帮人了,必须自己来!
经验丰富的老骑兵威廉森迅速打定了主意。
他猛地勒住马,减缓了马速,他身后那三名还算忠心的骑手也随之缓缓停下。
威廉森翻身下马,从牙缝里迸出一声低吼,他挥舞着手中的骑兵刀,毫不犹豫地一刀狠狠砍在了自己坐骑的马臀上!那匹重达一千多磅的战马,在剧烈的痛苦刺激下,肩胛处的肌肉猛然坟起,全身鬃毛倒竖。
它发出一声痛苦嘶鸣,两只前蹄高高扬起,然后重重地踏下,直接踏碎了壕沟边缘的泥土!
二十米外的木制掩体后方,阿昌的火帽枪刚完成二次装填,瞄准这个马队的头子果断放了一枪,却被突然窜出来的马匹挡住,子弹撕碎了脖颈,又添了一声嘶鸣。
最前面那匹被主人亲手砍伤了屁股的重型战马,在巨大的痛苦作用下,一头栽进了壕沟之中。
它粗壮的马腿瞬间折断,锋利的断骨甚至刺穿了厚实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
它庞大的身躯与浸透了雨水的松软泥土混合在一起,竟然构成了一条临时的、由血肉铺就的通道。
后续两匹受惊的战马,下意识地沿着同类用生命铺就的路径向前跃起。
其中一匹在跃起的瞬间,不幸被预先埋设在地里的绊马套索死死勒紧了前腿,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便被硬生生地拽倒在地,沉重的身躯恰好横亘在壕沟之上,如同又一座可供踩踏的血肉之桥。
滚烫的马血泼洒一地,竟然腾起了淡淡的雾。
那些犹豫不前的黑帮刀手们,亲眼目睹了这血腥而残酷的“战术”。
而此刻,房顶上梁伯手中的步枪,因为连续射击,枪管滚烫,难以进行持续的精准射击。
疯狂涌来的爱尔兰人已迫近至五步内,说不清是勇敢还是被心中死亡的恐惧裹挟。
那四处乱放的枪也突然有了目标,几次打中梁伯藏身的位置。
下雨天不仅限制他们这十几杆枪,敌人的枪也同样稀疏,好多持枪的黑帮在盲目的装填,几乎被吓破了胆。
第二批组织起来的刀手正踩着尚在抽搐的马尸发起冲锋。
形势急转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