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独自站在阴影里,指尖的匕首不再翻飞,而是被他死死攥紧,骨节发白。
他知道一切。
早在那个自称“纳西索斯”的华纳神王带来变数之前,在诺伦三女神尚且端坐于乌尔德之泉旁编织命运之时,他就曾以诡计与智慧窥见过命运长河可能的支流。
他看到了绳索,看到了毒液,看到了自己儿子们的惨状,看到了众神——包括他那些所谓的“兄弟”——是如何在恐惧与背叛的驱使下,将迫害加诸他和他血脉的身上。
但他心中仍残存着一丝连他自己都唾弃的希望火花。
毕竟,那被他窥见的未来,并非如“诸神黄昏”那般是无法更改的绝对预言。
它只是一个可能性,一个基于当时条件推演出的“未来”之一。
更何况,他已经借助外来者釜底抽薪,替换了命运的编织者——诺伦三女神。
命运的代言人被拔除了!
那该死的丝线是否已经断裂?
他和他的孩子们,是否拥有了挣脱那黑暗未来的可能?
他本该更放心一些。
但他了解他的兄弟,了解奥丁那为了所谓“大局”可以牺牲一切的冷酷。
旧预言中,需要有神明在黄昏后幸存,以创造新世界。
奥丁是否会为了确保这“幸存”,依旧选择顺应旧命运的惯性,将他洛基和他的子嗣推入深渊,作为换取少数“合格者”存活的筹码?
他不确定。
他必须试探。
于是,他精心策划了弗丽嘉与弗雷的禁忌。
他清楚奥丁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在看着,就像奥丁也清楚他这拙劣又恶毒的试探背后,那挣扎求存的恐惧与不甘。
这是一场兄弟间心照不宣的摊牌,他用最极端的方式,将选择权抛给了他的神王兄弟。
此刻,盛宴散场,结果揭晓。
奥丁的沉默,弗丽嘉的复杂,众神那虚伪的欢庆……这一切都像冰冷的匕首,刺穿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他不服!凭什么?!
凭什么他和他孩子们要面对那份残酷——被束缚,被折磨,众叛亲离,在诸神黄昏的烈焰中化为灰烬,成为新世界诞生的可悲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