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君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那家让她呼吸困难的精品店，怀里紧紧搂着那几个昂贵的购物袋，像是抱着几块烧红的烙铁。

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不自在，那身崭新的、面料高级的套装此刻仿佛长满了无形的刺，扎得她坐立难安。

李伟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手里还拎着她那包被“扣押”的旧衣服，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笑。

他打量着前面那个连背影都透着局促和羞愤的女人，觉得特别有意思。

“上车吧，姐姐。”他拉开副驾的门，语气轻松。

陈丽君闷着头钻了进去，把购物袋小心翼翼地放在脚边，目光始终不敢与李伟对视，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李伟发动车子，驶入车流。

他瞥了一眼身边依旧紧绷的陈丽君，忽然打了转向灯，在下一个路口拐进了一个高档购物中心的地下车库。

“又…又要去哪？”陈丽君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的颤抖。

“刚才光顾着买衣服了，”李伟停好车，解开安全带，说得理所当然，“脸上素面朝天的，跟这身行头不搭。再添点化妆品，还有小配饰，眼镜、帽子什么的，才算齐活。”

陈丽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一想到刚才在服装店里的“惨痛教训”，以及李伟那百试百灵的威胁手段，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认命般地低下头，默默跟着他下了车。

这一次，在化妆品专柜和饰品店里，陈丽君彻底学“乖”了。

她不再发表任何意见，李伟让她试什么她就试什么，店员推荐什么她就点头。

甚至在李伟刷卡结账时，她连看都不敢看那小票上的金额，只是在店员递过单据时，飞快地、做贼似的将那张薄薄的纸片攥在手心，紧紧塞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仿佛那不是一张消费凭证，而是她被迫签下的“卖身契”的一部分。

她打定主意，这些票据她都要好好留着，这都是“罪证”，将来……将来总要还的！

再次回到车上，陈丽君感觉自己像打了一场败仗，身心俱疲。

她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只想让这段尴尬的旅程快点结束。

车内气氛沉闷。

李伟却似乎毫无所觉，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用一种闲聊般的、略带随意的口吻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