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大学的法学课总是排得很满,杨晚栀抱着厚厚的《国际法》从阶梯教室出来时,夕阳正把走廊的玻璃窗染成暖黄色。
白书妍在楼梯口等她,手里拎着两个刚买的肉夹馍:“刚上完针灸课,你看我手都冻红了。”杨晚栀接过肉夹馍,指尖触到纸袋的温热,突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自习时,笔袋里多出来的那支钢笔——笔帽上刻着细小的“G”,是高二年顾明夜送她的礼物,她以为早就弄丢了。
“发什么呆?”白书妍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肉夹馍要凉了。”杨晚栀回过神,咬了一口,腊汁肉的香气在舌尖散开,可她心里却空落落的。
自从那晚对着手机哭到后半夜,她总觉得日子像缺了块的拼图,明明按部就班地上课、自习、吃饭,却总在某个瞬间被突如其来的回忆击中。
那天晚上在宿舍,她对着电脑整理模拟法庭的资料,耳机里随机播放着轻音乐。
当钢琴的旋律流过耳际时,她的手指突然顿住了——脑子里冒出一段模糊的调子,像初春解冻的溪水,带着点涩,又有点软。她鬼使神差地打开音乐软件的录音功能,对着麦克风哼了起来。
调子断断续续的,有时哼到一半就忘了下一句,她就倒回去重哼。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键盘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哼了快两个小时,直到嗓子发哑,才勉强把一段完整的旋律记下来。保存录音时,她犹豫了一下,给文件命名为“3.28”。
从那以后,杨晚栀的课余时间多了件事。法学课的课间,她会在笔记本的角落里画音符;
图书馆自习累了,就趴在桌上,用指尖在桌面上敲打着节奏;
甚至走路时,都在小声哼着调子。有次白书妍约她去食堂,看到她对着餐盘里的青菜发呆,嘴里还念念有词,忍不住笑:“杨晚栀同学,你再对着青菜哼歌,它都要发芽了。”
杨晚栀抬头,脸颊有点烫:“我在想……一段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