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妍愣了愣，接过手机。前奏是钢琴的单音，清清淡淡的，像雪落在屋檐上。当杨晚栀的声音从手机里流出来时，白书妍的笑容慢慢敛了起来。那声音里带着种克制的哽咽，每个字都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的。

唱到“巷子太短，走不到白发苍苍”时，杨晚栀的声音开始发颤；到了“山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高音猛地拔起来，带着股撕心裂肺的疼；最后一句“满眼都是星河”落下时，手机里传来细微的抽泣声。

白书妍抬头，看到杨晚栀正用手背擦眼睛，肩膀一抽一抽的。她把手机放在桌上，走过去抱住她：“傻瓜……”话没说完，自己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她知道杨晚栀没说出口的话，知道那些藏在旋律里的想念，就像那年夏天，她亲眼看到顾明夜在杨晚栀家楼下等了三个小时，手里的花从新鲜等到蔫掉。

“唱得真好。”白书妍吸了吸鼻子，帮她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发布到网上吧，总比憋在心里好。”

杨晚栀犹豫了很久。她怕这首歌被顾明夜看到，又怕他看不到。最后在白书妍的鼓励下，她在听歌软件上注册了个账号，用户名填的是“晚栀”。上传歌曲时，她盯着“歌曲名”那一栏看了很久，最终敲下三个字：《旧时光》。

点击“发布”的那一刻，她的心像被悬了起来。手机屏幕上跳出“发布成功”的提示，她却突然不敢看了，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跑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像撒了把碎银。

白书妍拿起她的手机，点开《旧时光》再听了一遍。杨晚栀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可那股藏在悲情里的温柔，却像冬日的阳光，一点点漫进心里。她抬头看向窗边的杨晚栀，轻声说：“他会听到的。”

杨晚栀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眼泪落在窗台上，很快结成了小冰晶。她知道，这首歌或许送不到纽约，或许顾明夜永远不会听到。但没关系，至少她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唱给了时光听。

就像歌里唱的，从此山水不相逢，可她的眼里，永远有片属于他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