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夜的指腹还残留着她脸颊的温度,那点柔软刚触到指尖,就被她汹涌的泪水烫得发麻。
怀里的人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细碎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挤出来,每一声都像细针,扎得他心脏发紧。
他方才那句“你不许再提他了听到没有!”还悬在空气里,此刻倒成了打在自己脸上的巴掌。
原本攥着她手腕的力道瞬间卸了,转而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腰,声音放得又轻又哑,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讨好:“晚晚,我错了,不该凶你。”
杨晚栀埋在他颈窝的脸没动,眼泪却越掉越凶,濡湿了他衣领大片布料。
顾明夜慌了神,手指笨拙地顺着她的背轻轻拍着,那些从未对人说过的软话,此刻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外滚:“我就是太怕了,怕你真的不要我,怕你眼里再也没有我。晚晚,我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
他以为这样的示弱能让她软下来,可怀里的人却突然动了。
杨晚栀猛地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孩童般的执拗和不满。她的睫毛还沾着泪珠,却梗着脖子,一字一句地反驳:“你没错,但是我不喜欢你这样。”
顾明夜脸上的温柔僵了一瞬,喉结动了动,刚想开口,就听见杨晚栀接着说:“我心里只有老公,你是突然冒出来的,虽然我不抗拒,但我不习惯你抱我,也不喜欢你说这些话。”
“老公”两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扎进顾明夜的心脏。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眼底原本的柔光瞬间被阴霾取代,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起来,指节泛白。
他最听不得这两个字,每次从她嘴里听到,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理智,让他控制不住地想发疯。
“不许说他。”顾明夜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阿晚,看着我,你只能想我,只能说我。”
杨晚栀却没怕他,反而皱起眉头,像是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变脸:“可是他就是我老公啊,我为什么不能说?你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提到他你就生气?”她越说越委屈,眼眶又红了起来,“我想找老公,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放你出去?”顾明夜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疯狂和偏执,“阿晚,你忘了吗?这里是我的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去不了。至于他——”他顿了顿,眼神阴鸷得吓人,“你以后都不能再想他,更不能再提他。”
杨晚栀被他的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却还是咬着唇坚持:“我不,我就要想老公,我要找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明夜就猛地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