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的左臂像被烙铁烫穿了骨头。那支从棺射出的毒箭还钉在他小臂上,箭尾的翎毛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箭镞上那片泛着幽蓝光泽的怪鱼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他皮肉里钻。
陈头!铁牛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陈启恍惚看见他拖着那条废腿往这边爬,完好的左手拼命往前伸,指尖离他脚尖还有三尺远。铁牛那张黧黑的脸上全是汗,横贯左眼的旧伤疤涨得发紫,像条蜈蚣在蠕动。
苏离被他压在身下。那张总是苍白的脸此刻更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的瞳孔里映着陈启扭曲的面容,还有从他伤口不断涌出的、泛着诡异青黑色的血。
箭...箭上有毒...陈启的牙齿在打架。他试着抬起右臂去拔箭,却发现整条左臂已经麻了。发丘印还攥在右手里,印玺边缘的锯齿豁口沾满了他的血,在昏暗的墓室里泛着暗红的光。
别动!苏离突然挣扎着坐起来。她的手指冰凉,却异常坚决地按住了陈启想要拔箭的手腕。鳞片...鳞片在往肉里钻...强拔会碎在里头...
陈启这才看清,那片嵌在箭镞上的怪鱼鳞片边缘已经生出无数细如发丝的红色脉络,正像活物般在他伤口周围蠕动。每蠕动一分,他手臂上的青黑色就蔓延一寸。剧痛像是有千万只蚂蚁顺着血管往心脏爬。
操他祖宗...铁牛终于爬到了跟前。他粗壮的手指捏住箭杆,独眼里闪着凶光,陈头,忍着点!
等——苏离的警告还没出口,铁牛已经猛地一拽!
箭杆带着血肉被拔出的瞬间,陈启眼前一黑。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左臂伤口喷出的血溅了苏离满脸。更可怕的是,箭镞上那片鳞片竟然没被带出来——它像生了根似的牢牢嵌在骨头里,表面的红色脉络疯狂扭动,青黑色顺着血管瞬间爬过了肘关节。
鳞片...没出来...苏离的声音在发抖。她沾满血的手死死压着陈启的伤口,可血还是从她指缝里往外涌,混着诡异的青黑色,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
滴答。
第一滴毒血落在石板上时,几乎没什么声响。
滴答。滴答。
第二滴、第三滴落下时,石板突然发出细微的声,像是热油滴在凉水里。
陈启强忍着眩晕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滴落的血在石板上竟然没有晕开,而是诡异地聚成一个个小血珠,沿着石板表面某种看不见的纹路,缓缓向四周蔓延。
这是...铁牛独眼瞪得溜圆。
苏离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