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尘尊者那道关于“天陨遗迹”的传讯,字句间仿佛裹挟着远古的尘埃与神秘的悸动,如同一块骤然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林风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波澜,久久无法平息。
机遇与死亡并存……这八个字像是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
媚儿的话也如警钟长鸣:“小主人,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善地,以你现在的实力贸然闯进去纯属自寻死路啊!”
是啊,实力。
林风攥紧了拳头,没有丝毫迟疑,他再次主动踏入了那片充斥着药香与死寂气息的枯寂洞天。
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枯寂老祖并没有像往常那般,一见面就丢给他几碗颜色诡异、气味冲鼻的汤药,也没有立刻安排下一次凶险万分的试药。而是指着洞天角落那堆小山似的东西,懒洋洋地开口。
那堆东西里,有散发着腥臊气味的兽骨,有泛着幽蓝光泽、摸上去冰寒刺骨的矿石,还有几株叶片卷曲、散发着甜腻到令人发晕气息的灵草……林林总总,不下百种,属性各异,甚至有不少是明显相互冲突的存在,比如那株至阳的“烈阳草”旁边,就堆着一块至阴的“玄冰玉”,两者气息相触,竟隐隐有嗤嗤的轻响。
“把这些破烂玩意儿给老祖我分门别类,然后提炼出最精纯的药性。”枯寂老祖耷拉着眼皮,语气一如既往地不耐,仿佛多看林风一眼都嫌浪费力气,“连最基础的材料处理都做不好,还敢妄谈承受更猛烈的药力?我告诉你,小子,净世火莲的气息不是让你拿来当摆设炫耀的!那是让你更好地掌控这些东西的依仗!”
林风心中一动。
他瞬间明白了枯寂老祖的用意。这看似枯燥乏味、如同杂役般的工作,实则是对灵力控制精度、火焰掌控能力(尤其是借助净世火莲那丝微末气息)以及对药性理解的极致考验。不同属性的材料,需要用不同强度、不同性质的灵力去梳理;提炼药性时,火候的大小、温度的高低,哪怕只有一丝偏差,都可能导致药性流失,甚至让几种本可相辅相成的材料变成剧毒之物。
“是,师尊。”林风没有丝毫抱怨,沉下心来,开始一丝不苟地执行。
他先将所有材料按照阴阳、五行属性大致分类,然后取来几个干净的玉盘,凝神静气,指尖萦绕起一缕微弱却异常精纯的灵力,同时暗中引动体内净世火莲的那丝本源气息。
当那股纯净温和、带着勃勃生机的火焰气息包裹住一株“断魂草”时,林风清晰地感觉到,原本狂躁不安、试图侵蚀他灵力的草中戾气,竟像是遇到了克星般迅速收敛。他操控着灵力,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剥离着草叶中蕴含的剧毒成分,只留下那丝能麻痹神经、却有特殊药用价值的精纯气息。
“嗯?”
林风自己都有些惊讶。在净世火莲气息的辅助下,他对灵力的掌控仿佛变得更加得心应手,对药材的感知也敏锐了数倍。提炼的效率和质量,都远超以往任何一次。甚至,他能隐约“看”到药材内部那如同血管般流转的细微能量波动,能精准地找到那些最核心、最纯粹的药性所在。
时间一点点流逝,洞天内只剩下林风处理材料时发出的细微声响,以及偶尔响起的、药材被提纯时发出的轻吟。
枯寂老祖看似一直闭目养神,实则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瞥向林风。当看到林风指尖那缕若有若无的莲火气息,以及他处理材料时那份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与精准时,老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嘴角甚至几不可见地向上翘了翘。